終於,當陸宇收到最後一柄時,柳辭跳起來將那柄劍緊緊抱在懷裏,支支吾吾道:“我,我要這柄。”
二樓傳來一道女子厲叫:“大膽,那是我的流雲劍!”
柳辭頭一縮,理虧,畏懼。
女人頭一揚,挺著不算豐滿的胸脯道:“什麼你的我的,誰撿到就歸誰的。”
“你!”那名天劍山女弟子氣極。
“大家說是不是?”女人望向四周。
二三四樓頻頻點頭,斷斷續續傳來:“是,就是,就是就是,誰撿到就是誰的。”他們不約而同緊捂手指,生怕空間戒裏的兵器也被“撿”了去。
“就是,別以為你長得醜就可以不講道理!”女人衝那名女弟子翻了個鬥雞眼。
諸人強忍嘔欲,硬是不敢接半個字,連笑都不敢笑。
天地良心,到底誰更醜?誰更不講道理?
女人剛講完“道理”,客棧外傳來一道悶雷:“好蠻橫的姑娘。”
悶雷過後,又有一道清脆稚嫩的童音響起:“哼,蠻橫!”
所有人齊刷刷循聲望去,看到一個怪人。
怪人有兩個頭,兩條腿,兩隻大手,兩隻小手。
他像個巨人,肩膀“掛”著一個極小的女娃娃。
原來是個連體畸形人。
不過誰都不敢輕視他,更不敢嘲笑他。
他便是豪俠榜首位的山仙巨人:山和仙。
巨人是山,肩膀的女娃娃是仙。
他們便是山和仙。
迄今為止,沒有人知道他們究竟算兩個人,還是該算一個人,但聽過《山仙祭》的恐怖故事。
山和仙修煉的便是《山仙祭》。
山供奉仙,獻上祭品,仙庇佑山。
祭品則是人頭,血淋淋的修士人頭,還必須要割下不超過一個時辰的新鮮人頭,否則仙會不喜。
世人實在很難把血淋淋的人頭,與童真稚氣聲音清脆的仙聯想到一起。
仙要人頭有何用?
甚至再小的人頭,都比仙的頭大,藏藏不了,玩玩不轉,看不好看,那他拿來作甚?
“你想吃我的頭?”女人笑眯眯問道。
“哪敢哪敢。”山哈哈笑道。
“不好吃。”仙清脆道。
“哦?到底是不敢呢?還是不想?”女人又道。
“不敢。”山鄭重道。
“不想。”仙噘嘴道。
“不敢也不想。”山和仙對視一眼,齊聲道。
“算你聰明。”女人讚賞道。
山憨厚笑著,仙氣鼓鼓道:“不是你,是你們!是我們聰明!”
“一對兒活寶。”女人失去了興趣,轉身上樓。
陸宇和柳辭急忙跟上,背後那個怪人總令他們涼颼颼的。
直到陸宇三人上了四樓,進得屋。
一樓的山和仙才又道:“還有客房嗎?”
好半天沒人說話,隔了許久,三樓的一名女修士才戰戰兢兢回道:“沒,沒了。”
山和仙同時望向那名女修士,異口同聲笑道:“謝謝你,你真是個好姑娘(好姐姐)。”
“客……”女修士剛說話,就再也說不出話來。
一顆血淋淋的人頭毫無征兆落下,落至樓梯棱角,彈到山的手裏。
山把“女修士”遞給仙。
仙雙手捧住近乎有她身體三分之一大的血淋淋的人頭,哢哢啃了起來。
像隻大老鼠在啃番薯,發出毛骨悚然的聲音,還不時咂嘴讚聲道:“好吃,真好吃,好心的小姐姐最好吃啦。”
夜色瘮人,晚風涼入骨髓。
仙享用著美味祭品,山走向三樓。
剛才沒房,現在有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