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宇道:“何時出發?”
劉庸道:“你隨時可以出發,你一走,我們隨後。”
陸宇點點頭:“好!保重!”說完轉身走出房間。清彤蜷縮在燭火照耀不到的黑暗角落,含淚目送他離開。
柳辭和葉靈兒張了張嘴,最終沒說話。
待陸宇離開一柱香後,劉庸才拿出一張地圖鋪在桌麵。
柳辭訝異道:“這不是景萱宮。”
他曾去過一次景萱宮,和地圖畫的一點不像。
景萱宮的建造風格蜿蜒格雅,而地圖上建築方正菱直。
葉靈兒蹙眉道:“是驍龍神將府!”
她十年前被“陸宇”所救,藏身神將府,自然記得神將府的地形。
劉庸笑了笑:“我從來都沒說過八公主在景萱宮。”
葉靈兒微怒:“你什麼意思!”
劉庸笑道:“兩位,陸宇一定要救八公主,我們便替她完成便是了,又何須多問?”
葉靈兒還想說什麼,劉庸搶先道:“恕我直言,兩位若是跟在他身旁,反而會拖累於他。既然如此,何不全心全力替他救人呢?”
柳辭怒聲道:“你早知八公主不在景萱宮,為何不告訴他!”
劉庸依然在笑,笑容坦然充滿善意:“敢問兩位,你們從神將府趕往牧王府需要花費多久?”
柳辭道:“全力趕路最多一炷香。”
葉靈兒默算了下,她大概隻需半柱香。
兩人似乎明白了劉庸的意思。
劉庸道:“隻要陸宇現身,想殺他的人能夠頃刻趕到,不管神將府也好,牧王府也罷,有何區別?再說,以牧王府作為戰場對他更有利,敵人多少會顧忌王族顏麵,難免束手束腳。”
葉靈兒點點頭,認可劉庸的說法。
柳辭卻道:“你既然有辦法救出八公主,何必再讓他去冒險!”
劉庸微笑,平靜道:“我劉庸不欠他陸宇什麼吧?”
柳辭不解:“你什麼意思?”
劉庸道:“沒有我,他連八公主在身在何處都不知,別提救人。我替他救人,他替我殺人,何況殺的還是他的仇人,這筆交易他絕對不虧。”
葉靈兒雖然不悅,卻也讚同這個道理。
甚至她不得不承認劉庸幫了陸宇很大一個忙。
因為即使沒有劉庸,陸宇同樣會參加牧景萱的成年禮,到時更危險。連牧王都必須將他斬殺才能維護王族尊嚴,可以說他必死無疑,更別提救人離開。
而現在,他至少能救八公主,自身危機也降低很多。
所以,盡管劉庸存了點私心,撒了個小謊,葉靈兒能指責劉庸嗎?
不能!非但不能,還得感激劉庸。
……
……
新月高掛,星光晦暗。
天空中仿佛籠罩著一層緩緩滾動的濃雲,空氣中充斥著雨後的悶熱氣息。
直通牧王府的長街掛起兩排燈籠,豔紅的燈籠也驅散不開長街上的陰沉。
今夜格外安靜。
時辰尚早,街上行人已無幾。
牧王城很久沒有在一天內發生三十三條命案,城民謠傳有邪魔作祟,早早貼好門神像,閉門不出。
陸宇踩著房頂輕快前行,幾個起落,人已落至某個陰暗的製高點。
他一個月前越獄而出也曾夜探過牧王府,就躲在他此時的地方。
一眼望去,牧王府城牆的警衛依舊那般森嚴。
但現在的他至少有十種辦法混進去。
但現在的他也知道,今夜的牧王府極有可能成為他的墳墓。
黑暗中出現兩柄天劍,明亮劍光已刺破黑暗,如流星閃逝。
陸宇銳折在手,腳踏任翔,化作一道流光,劃破夜色,飛向那堵城牆。
婉如璀璨流星隕落時最璀璨奪目、卻最明亮淒涼的那一瞬。
陸宇降落在城牆上。
百餘守衛登時怔住,均沒想到流星原來是個人。
號角還未響起,衛首還未發令,陸宇的手卻已舉起,掌中有劍,劍尖指月。
隻聽一道渾厚的聲音撕裂黑夜,驅散雲霧,響徹於天地之間。
“陸宇在此,來戰!”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