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元三重境的靈子真元配合十五重浪,能發揮出化羽五重境左右的實力。
再加上神力劍魄損敵一千自傷八百的作戰,每柄天劍均有破開化羽境真元護體的鋒利,何況還有一柄本身就鋒利無雙的銳折。
陸宇猶豫著,腳步剛踏上金鑾殿前的台階……陡然之間,他臉色狂變!
痛!心髒傳來刺心之痛!
因為他的心髒已被洞穿一個窟窿。
那是一支木筷,那支木筷悄聲來襲,輕易刺穿護體,精準刺中心髒。
木筷的勢有種凝聚成一點的強大,穿透他的身體後,徑直插入石階上,將石板都釘出蛛網裂縫,可見力量之強。
不用回頭,他已這支木筷屬於誰。
他再如何謹慎,終究被蒼牧被騙了。
他當然會被騙。
陸宇才活了多久,怎能精得過活了三百餘年的老精怪。
薑還是老的辣,蒼牧知道該在合適的時間,做合適的事,殺合適的人,所以一切都很合適。
蒼牧自認為把陸宇這個人看通透,自然能殺死他。
蒼牧沒再回來,陸宇必死,他很確定。
一個人連心髒都被戳出窟窿,即便是華百草在場,也救不活陸宇。
夜色如墨,黑雲翻湧,星月徹底被遮掩,天地間漆黑一片。
陸宇單膝跪下,用劍支撐身體,生命力和鑽心之痛已讓他很難保持這個姿勢。
撲通一響,他仰翻在石階上。
他寧願躺著死,也不願趴著死,那不體麵。
他的劍和人一樣,躺在石階上,看起來永遠無法再起來,永遠無法再飲血。
陸宇望著城門邊緣的幾條縫隙,無聊般想著這支筷子是從哪一條縫隙中射出的,他承認無論從哪條縫隙射出,蒼牧的暗器箭術都堪稱舉世無雙。
他忽然笑了,無奈的笑,慘笑。
他自以為很謹慎,卻終究上當,代價是生命。
但他十分好奇,以蒼牧真元的精純、境界的碾壓、無雙的箭術,又何須耍詐呢?
陸宇剛生出這個念頭,他便已想通。
因為蒼牧看穿了他的計謀,看穿他來到城牆時故意高喊出的一聲“陸宇在此,來戰”。
在很多人想來,那是一個將死之人對蒼天和命運的憤怒發泄,就好像許多人在臨死前,總要聲嘶竭力狂吼點什麼。
不過陸宇卻不是。
哪怕陸宇做的事情很有氣勢,但他從來都是一個低調的人,不作無謂造勢。
他那一喊,絕非發泄,絕非悲壯,絕非壯勢,絕非絕望。
他那一喊,是故意告訴更多喜歡看熱鬧的人,這裏有化羽境強者在欺負他一個凝元境小輩。
是的,如此幼稚,卻極為有效。
不管關山還是熊二,他們在麵對陸宇時,總要顧及黑暗中是否有一雙眼睛在盯著他們,因為他們總會有點心虛。
這是人性,誰都無法完全避免。
所以關山想做戲,死了。
所以熊二一開始不用全力,死了。
所以蒼牧看穿陸宇的心思,才用這樣的方式擊殺陸宇,既省時間,也不留殺人的鐵證。
蒼牧把時間掐得很準,在和陸宇交談時就釋放神識感知四周,感知到許多人即將到來。
此刻,那些人已趕到。
他們站在城牆上,心思複雜地眺望著極遠處金鑾殿前奄奄一息的陸宇。
陸宇也正眺望著他們,那是生命結束時唯一有色彩的風景。
沒有一個人躍下城牆。
陸宇已無力站起來,何談靠近他們。
漆黑中,無數雙眼睛就這般複雜對視著。
漸漸的,陸宇發現眼皮越來越沉重,城牆上的人影變得模糊。
他很確定一旦閉上眼,必將永遠再無法睜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