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城牆染血。
陸寒梅的屍體餘溫未消,所有人怔住,還沒回過神來。
沒有人猜到,陸宇能贈予死敵重寶,卻要殺死他的親姐姐。
陸寒梅給世人留下的印象一直都是端莊禮貌,大家風範。
整個神將府也隻有她對陸宇最好,像親姐姐一樣包容,無微不至。
卻沒想到……
“陸宇!簡直是個畜生!”有人恨恨道出了大家的心聲。
還有淩霄子,淩霄子剛才為何要躲讓?
難道淩霄子和陸宇也是一夥的?
難道陸宇能得到這麼多天劍,便是淩霄子給予他的?
深想一步,淩霄子和陸宇勾結,難道是天劍山對牧王城產生了別的心思?這麼做意義又何在?
所有人望向淩霄子,卻才發現淩霄子和地上那十柄天劍不知何時就已經消失。
“狗屁禮劍!天劍山跟強盜有什麼區別!”
……
……
夏夜驚雷,雨點滴滴,不一會兒便傳出稀裏嘩啦的雨聲。
一條漆黑的深巷,陸宇倚牆調息。
左手銳折,右手任翔,這已是他現在僅剩的兩柄天劍。
他的傷勢得到恢複,真元卻損耗的一幹二淨,現在別說禦劍,連走路都顯得蹣跚。
神識感知下,共有四道氣息在朝他靠近。
有三股陌生氣息從三麵圍來,將他夾雜中間。
還有一道卻是熟悉的,就在他頭頂的房梁上。
陸宇冷笑:“你還想怎樣。”
淩霄子坐在房頂,撫摸著劍,這柄劍本是他徒弟的。他道:“閣下和魔族到底是什麼關係?”
陸宇依舊冷笑:“你所指的魔族,是我的功法,還是那個女人?”
淩霄子道:“都是。”
無論是神族墨心操控靈魂的手段,還是陸宇吸人靈氣的邪功,都屬邪魔。
但淩霄子有眼睛和耳朵,能看到陸宇近期所為,不禁對斬魔令產生質疑,更愈加佩服陸宇的品性。
像陸宇這樣的人若是邪魔的話,那修界還剩多少好人?
淩霄子必須問清楚:“閣下的功法從何而來?那個女人又是誰?”
陸宇道:“跟你有關係嗎?”
淩霄子沒有逼問,他做不出來這樣的事,在他看來人人平等,沒有所謂的高低貴賤。
陸宇緩緩斂笑,長歎口氣:“我始終想不明白,你到底是個怎樣的人。”
淩霄子苦笑,他知道陸宇所指是什麼。
陸宇又道:“天劍山要殺我,我認了,可是你和黑袍又是什麼關係?和陸寒梅又是什麼關係?”
淩霄子低頭,不是在看陸宇,而是在看鞋麵上像麵鏡子的劍。
低頭有明鏡,可端正品行。淩霄子忽然覺得自己所犯的錯均是來自太過注重名聲。
犯了一個錯,需要用十個錯、百個錯去挽救,即便挽救回來,那還是原來的初衷麼?
他當初答應黑袍合作,是因為他還不夠了解陸宇,為了斬魔他能夠不顧及個人名聲,以此保全天劍山的名聲。
可犧牲小我後,才發現已經汙染了大我。
天劍山的名聲,本就是從每個弟子的名聲累計起來的。
他錯了。
他坦然道:“是我錯了,抱歉。”
陸宇微微一怔,沒料到淩霄子會向他道歉。
人前道歉他會懷疑淩霄子是作給別人看,可現在淩霄子道歉明顯是發自真心,因為在這條偏僻的深巷,淩霄子抬抬手指就能解決他,沒必要作偽。
淩霄子再道:“我和他們沒有絲毫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