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成一個神情絕毅,目如凶鐮,渾身充斥肅殺氣息的鐵麵老板。
他看起來年紀並不大,但每個人都對他表示了至高無上的尊重。
休老板繼續向前,所有人默默緊隨其後。
包括休離,包括元破,包括黎伯城,包括小紅,包括所有各式各樣的人,他們又都是同一種人,黃沙鎮的亡命居民。
不管願意與否,從踏入黃沙鎮的那一刻,他們已成為小鎮的一部分。
休老板是他們的王,他們隻有跟著王,才能得到安寧。
休老板的每一步都仿佛踏出休家曆代的輝煌。
鎮民緊緊跟隨。
他永遠是最不可忽視,最耀眼的存在。
他踩著阿宇殺穿的那條街,踩著銀白色的雪,踩著阿宇踏上的台階,一步一步,也像阿宇一樣走得很慢,足足走了八步。
上得高台,腳步不止。
碩大的深淵窟窿近在眼前。
他凝視著深淵。
深淵下一片寂靜。
高台上隻有一個人。
隻有他一個人能看清深淵中的景象。
他的眼睛,忽然迸發出光,絲毫不弱於閃電的光!
緊接著,敬罰令已從深淵疾射到他手中。
他催動磅礴真元,手中的敬罰令驟然凝光。
所有的光瞬間聚集到“罰”字上!
敬罰令,隻能看見“罰”,他要罰誰?
罰字的光,真元的浪,朝深淵洶湧而去。
休離的臉色變了。
柳辭的臉色煞白。
元破和黎伯城的表情,忽然變得怪異,似不舍,似遺憾,似後悔,似歎息。
因為他們不僅聽到了深淵中傳來憤怒的“刹刹”聲,更聽到了劍的聲音。
他們怎能忘記阿宇出劍時的聲音?
出劍速度極致的快,令出劍的聲音變得獨一無二。
除阿宇以外,誰的劍能切割無形的風?
他們知道阿宇就在下麵,或許正和休家的神獸死戰不休。
可是休老板這一記罰酒令,卻將阿宇和神獸一同罰死。
深淵裏傳來的聲音漸漸遠去。
神獸和阿宇都被罰下深淵。
柳辭滿臉憤色,剛想說什麼,立刻就有一隻粗糙的手緊捂住他的嘴巴。
黎伯城緩緩搖了搖頭。
事已至此,發泄憤怒沒有任何意義。
況且這裏是休老板的領土,他做事無論對錯,誰都不能反對。
黃沙鎮並非兩國朝堂,可理論、可辯駁、可參奏、可對簿……
黃沙鎮上反對休老板的人,通常不會享受到以上任何一種待遇,但一定會享受到最痛快的死法。
柳辭鎮靜下來,黎伯城鬆開他的嘴巴,元破送開他的手,休離依舊還攔在他前麵,害怕他再衝動。
休老板轉過了身,第一眼看到便是柳辭那雙憤怒的眼睛。
四目相對,休老板冷酷如霜,一個字都沒說。
但他用行動讓柳辭更加憤怒。
休老板輕輕一揮手,山水畫前的氣派王座淩空飛來,轟然將深淵口堵得嚴嚴實實。
他把視線從柳辭身上移開,所有人都低垂著頭,這令他感到滿意。
於是他笑了,他的笑不如以前和煦,卻比以前更加懾人。
他沉緩而威嚴的問:“不得兄弟在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