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當他離開黃沙鎮的第一步,他就感覺像是走進了一座巨大的墳墓,風景再好,世界再闊,始終是墳墓。
相比起來,他更懷念黃沙鎮那種“家”的感覺和“王”的權威。
他知道這麼做不合理。
他從五十年前就知道。
但他依舊做了。
從他第一天奪得黃沙鎮的王權開始,他就已確定黃沙鎮是專門為他而建造的,黃沙鎮將生生世世、世世代代都是他的。
於是,他害怕自己產生感情,留下七弟的命,替他生下休家的血脈,再用七弟的血,驗證傳說的真實性。
休家的傳說,沒人比他更了解。
在所有人看來,那隻是傳說。
在所有人認為那隻是傳說的時候,他已默默用行動,一點點、一步步證實傳說的真實性。
當他發現傳說不僅僅是傳說……
祖傳敬罰令不僅僅是一件象征性的聖器……
敬罰令能夠操控超越想象的神力……
休家的血脈能夠釋放那股神力……
當他發現所有傳說屬實的時候,他的棋盤便已鋪開。
稱王?
黃沙鎮的王?
這已經無法滿足他的野心。
擁有毀天滅地、縱橫天下的神力,誰還願意甘心屈居黃沙鎮這樣的小地方?
他的野心,早已放在遼闊大陸的版圖上。
當然,在今夜之前,他一直小心翼翼隱藏著這份野心,始終麵如滿月般和煦。
任誰見到他的第一眼,都會認為他不像一個王,更適合當一個生意人。
因為他還沒有獲得神力,他還不足矣對抗徐牧兩國的軍隊。
隱忍野心未雨綢繆五十年,他的所有心思幾乎都放在地底。
更確切的說,他的所有心思都花在如何擁有撼動大陸的實力上麵。
五十年,一個人專心侵淫一件事情五十年,所收獲的相關信息絕對是巨大的。
正如同黎伯城苦練三十年的刀,對刀法的領悟絕非常人所能及的。
他的棋盤,從來都是天下。
他的追求,從來都在地底。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地底隱藏著怎樣恐怖的力量。
神力?
不!
神力隻是他的第一步。
他最終的所要獲得的力量,是那能夠令普通壁虎不經過任何異變和修煉,都突破至五級異獸的神秘力量。
盡管他並不知道那是怎樣的力量,但他想得到的東西,他就一定有辦法得到。
他很清楚阿宇和神物都沒死,而是苟延殘喘在地底。
他更清楚區區一方王椅,絕對無法堵住深淵的出口。
他也很無奈,因為他無法尋找到那股神秘的力量,所以隻能重傷阿宇和神物,讓他們代替他去尋找。
他所需要做的,隻是等待。
至於失敗?
他從未想過。
阿宇的劍再快,也絕對抵擋不住蘊含神力的令牌,這從剛才那一戰中就已見出分曉。
神物的再龐大,失去神力的黃蠍爬蟲也根本不足為懼。
一個區區聚靈境修士,和一個大爬蟲,根本不足以對他造成任何威脅。
就算他們真的獲得那股神秘的力量,他依舊有把握用令牌中的神力和本身化羽巔峰境界,將他們碾成粉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