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神識和身體,完全不畏懼疼痛。
連如此巨大的痛苦都可以忍受,手臂上的傷又算得了什麼?
他的右臂,舀舀流淌鮮血的右臂,再次抬起了起來。
掌中又出現另一柄劍,一柄劍鞘如雄鷹展翅的天劍。
他祭出了任翔。
既然勝負隻在半寸之間,任翔的速度絕對能勝出。
他的左手也已經換了另外一柄天劍。
一柄黯淡無光,死氣沉沉,仿佛睡著的劍,仿佛以天地為劍鞘的天劍。
他祭出了銳折。
既然休老板同樣和他不怕死,那他隻能使用銳折,和對方賭命。
他非常堅信銳折不會讓他失望,因為銳折已有了陌生的靈魂,銳折不會在意阿宇的死亡,隻會讓挑釁它的人死亡。
即便休老板殺了阿宇,銳折也同樣會殺了休老板。
右手任翔,左右銳折。
阿宇緩步向前,真元明明隨著傷勢的愈合,正在飛快減弱,此刻隻剩不到聚靈八重境的數量。
可是他的腳步很堅決,很絕然,表情很木然,很絕情。
他好像已經不想活了。
與其說他走向休老板,不如說他在逼休老板殺了他。
但,休老板在退後。
阿宇每進一步,休老板後退一步。
阿宇臉上的絕然多一分,休老板的眉頭就緊一分。
休老板忽然道:“隻要你離開黃沙鎮!我既往不咎!”
阿宇冷冷一笑,腳步不止。
休老板已經怕了。
他很清楚剛才自己已經盡了全力。
酒令共分六層,罰令三層,敬令三層,他剛才就用盡了六層的罰酒,將所有神力濃縮至那一招中,可是居然沒有傷害到阿宇。
他豈能知道阿宇並非沒被傷到,而是近乎免疫了神力帶來的傷害。
他豈能知道阿宇已經把蠍王的神力分了一半,酒令中的神力,最多隻夠使用三層。
因為他不知道這些,所以他看到阿宇毫無大礙時,已心生怯意。
眼見談判無用,休老板一咬牙關,疾道:“我走!我走總行了吧!黃沙鎮讓你給!”
阿宇不再冷笑。
他挺身就是一劍。
確切來說,不是他刺出這一劍,而是任翔帶著他向前。
任翔的速度何其快,哪怕現在沒有神力種子的加持,但劍魄扔在。
正因此,任翔此刻的速度雖快如閃電,卻終究比以前慢了半分。
因為這半分的遲緩,它沒有刺中休老板,而是刺中休老板擋劍的酒令上。
“噗!”
休老板噴出一口鮮血,整個人倒飛出去,仰翻在地,慌張道:“我認輸,不必再打,按照黃沙鎮的規矩,你不能再殺我!!”
阿宇的臉沉了下來,眼珠子一轉,神識鎖定身後。
他終於後知後覺的察出,休老板在裝!
或許休老板確實害怕了阿宇,否則他斷然不會裝,任翔的力量也絕對不足以讓休老板受到重傷,既然無傷,怎會噴血?
休老板為何要用自殘的方式來演戲?又為何會無故像阿宇求饒?
一旦休老板裝起來,連阿宇都差點被騙過去,何況身後的鐵擎天呢?
阿宇暗罵休老板的狡猾!
休老板,是想引鐵擎天出手!
他們剛才的交鋒、此刻的氣勢,任誰都會以為休老板徹底敗了,不僅敗了,還敗得再無還手之力。
鐵擎天必須出手。
他雙手持劍,石劍橫劈而至,勁風剛猛無匹,聖力發出耀眼紅光,就婉如那繃直的鮮紅披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