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有錢好辦事(2 / 3)

但是,照這樣的對刺方式,快慢毫無意義。

若真論誰更吃虧一些,隻能說劍短的人更吃虧一些。

他們所用的劍長度和重量都是最適合自己的,不長一寸,不短分毫,不重一絲,不輕半點。

兩個人,兩種相同的劍法,兩把劍,兩把完全一樣的劍。

逍遙劍本是一把普通的劍,因逍遙而得名,因為它是周逍遙的佩劍。

中年的人劍,也是一把普通的劍,但它並非中年人的佩劍,所以手生。

這種手生隻存在勢均力敵的情況下。

所以,中年人既先出劍,也先撤劍。

撤的不僅僅是劍,還有他的人,他的身體整個後躍。

周逍遙本該停下,可周逍遙沒有停下。

周逍遙這一劍的劍招本該結束,可現在還沒有結束。

他向前,劍向前,一直向前,仿佛永遠都隻會向前,那已不能被稱之為劍法,就是一刺。

中年人退後,隻能退後,一直退後,仿佛他除了退後,沒有其他選擇,那也不能稱之為身法,他已完全無法使用身法,整個人都已經陷入呆滯狀態。

為什麼會這樣?

“你已領悟到了?”中年人邊退邊問,神色震撼。

“不太清楚。”周逍遙沒有撒謊,這一劍隻憑借從小吉劍法從提煉出的精髓,有感而施。

“我該怎麼做?”中年人問。

周逍遙想了想,嘴裏迸出一個字:“拚!”

“隻能拚?”中年人道。

“對,隻能拚,想要練劍,隻能拚,不是你死,就是我死。”周逍遙又何嚐不震撼。

“你不能死。”中年人道。

“我不死,你就得死。”周逍遙道。

中年人無法反駁,這一劍徹底證實了周逍遙的話。

出劍,必有一死。

這還是阿宇劍法中的入門級法門,無外乎一個字:狠。

他們從未想過世間會有如此狠的劍法,那是因為他們不知阿宇的境遇,不狠就得死,所以不想死的唯一辦法,便是對敵人夠狠。

這種劍法隻有使用出來的人,才知道多麼狠。

因劍而狠。

這種劍法也隻有體會過的人,才會深感畏懼。

因劍而拚,隻能夠拚!

但,中年人沒有選擇拚。

正如他所說,周逍遙是年輕一輩中的驕傲,劍術造詣雖不見得高於他,但周逍遙比他年輕太多了,天賦悟性極其可塑。

他不能夠和周逍遙拚,因為一拚,死的必然是周逍遙。

他也不能讓周逍遙停下來,因為一旦停下來,或許就會失去對這一劍的靈感,無法進步。

他隻能退,無法反擊。

周逍遙想要突破,就隻能進,無法收手。

終於,中年人退無可退,後背緊貼住一麵石碑。

周逍遙迫不得已,終是停下了這一劍!

中年人心有餘悸,但反應過來的他第一時間滿麵憤怒:“為什麼停下!”

“我做不到。”周逍遙道。

“因為生死?”

“因為你是我師叔。”

“如果是其他人呢?”

“一定會死。”

“但你有沒有想過,你已失敗了。”

“我知道。”

周逍遙的確知道,也很遺憾。

他生平第一次用阿宇的劍法,卻無法殺人,這對他以後的修煉必然造成影響。

但他不後悔。

他無法狠到連師叔都殺的地步。

所以,他注定無法練這種劍法。

有牽掛的人,似乎都不太適合練習這套劍法。

難道阿宇無牽無掛?

那木飛雪又算什麼?

周逍遙回頭看了眼木飛雪一眼,眼中滿是憐憫。

堂堂牧國八公主為了阿宇,變成如今這幅落魄模樣,而阿宇卻練了一套絕情絕義的劍法,何其諷刺。

周逍遙笑了笑說道:“看來我的確無法練成這套劍法。”

“因為你不夠狠。”

“是的,我還是個人。”

“你在同情她?”

“我也同情阿宇,能將這種劍法練到聞名天下,他的境遇一定不好受。”

“你就不同情自己無法練成絕世劍法?”

“有失必有得,這並不可惜。”周逍遙道。

“不錯,有失有得,不可惜。”中年人說這句話的時候,周逍遙已收回了劍,可就在這時,中年人手中的劍再次刺出!

場間隻有他們兩人,中年人要刺誰?

周逍遙不殺他,他卻要殺周逍遙?

這一劍確實已刺中周逍遙的身體,劍尖刺穿他的胸膛,劍鋒在滴血。

“你既已無法再練這種劍法,那隻能由我來。”中年人歎道。

周逍遙在笑,苦笑。

苦笑時嘴唇倒彎,像臥倒的月亮,月亮在滴血,很快月亮變成來血色的,就像胸膛的劍一樣。

“師叔,現在我知道你為什麼不如我了。”周逍遙說道。

“你應該知道我對你寄予厚望,可是你辜負了我的厚望。”中年人在解釋,他的心又何嚐不是在滴血呢?

他們是門派中最出眾的兩個人。

他們怎能真正的逍遙。

他們出山,便是要修煉更高深的劍法,或自己的,或別人的,或融彙而來的,但隻要是高深的劍法,就一定要學,因為這是他們的使命和責任。

有來高深的劍法才能回到門派中,將這種劍法傳授給門派,讓他們的門派從二流門派,躋身進八大宗門。

能力越大,責任越大。

這便是他們的責任與擔當。

二流,對他們來說是多麼諷刺的詞語。

每次聽到有人說起八大宗門的時候,他們何嚐不想讓自己的門派也被人用崇拜的語氣討論?

他們要一流,不要二流。

他們門派當代的翹楚,理應肩負起這份使命。

周逍遙無法做到,周逍遙要逍遙,中年人卻已不能。

如果殺來周逍遙真能領會這一劍的奧義,真能窺破這一劍的秘密,那麼中年人一定會去做。

所以他做了。

他不覺得多麼對不起周逍遙,因為他曾想替周逍遙去死,可周逍遙放棄了。

“嗬。”周逍遙苦澀一笑,臉上沒有仇恨,一點都沒有,因為他同樣清楚門派的使命,也從未放棄和忘記過,所以他理解師叔的想法,也似乎早就知道師叔一定會這麼做。

但是,周逍遙覺得他錯了。

這份責任似乎隻有他能完成了。

他能,因為他還年輕。

師叔已經老了。

是的,師叔太過老成,更加不適合用這樣的劍法。

如果是他師叔從最開始就用這一劍,那麼他才高興,證明師叔鋒芒未老。

可他師叔卻是在趁他分心的時候,趁他放棄的時候,趁他無所防備的時候,而刺出這一劍,那麼,就算刺得再狠,也失去了這一劍真正的狠意。

這一劍,背水一戰,而非背後出劍。

這一劍,絕處求生,而非將人逼至絕境。

“看來,這份責任必須由我來擔當了。”周逍遙長歎口氣。

“你……這是什麼意思?”中年人不解。

“因為我還活著。”周逍遙道。

中年人眼睛一亮:“你本該死了。”

“是的,如果剛才我沒有收劍,師叔一定死了,而師叔你沒能殺死我,說明你不如我狠。”周逍遙道。

“你說的對,不管我怎樣去狠,劍都無法達到太狠,因為我們已建立了感情,這種劍是沒有感情的。”中年人點了點頭,喃喃道。

“嗯,所以你有藥嗎?”周逍遙指了指傷口。

中年人反應過來:“哦哦,我這就給你止傷。”

說著,兩人真就扔開來劍,師叔替周逍遙止傷。

旁人一怔一怔,隻看見兩人剛剛還互相耍鬼,怎就這副情景了呢?他們到底說了什麼?難道不留指甲的人都這麼怪異?

沒人去問,他們還有熱鬧可看。

相比起周逍遙兩人的戰局,諸葛勝這邊明顯精彩很多。

諸葛勝已滿身浴血,但血液反而使他瘋狂。

他的劍在拚命的時刻,真就當作槍一樣使用。

一記劍法中的銀河落日,偏偏被他用成了狂龍甩尾。

劍氣縱橫,槍芒閃動之間,血花兒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