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洪的第二劍依舊是刺向諸葛勝,可是諸葛勝卻躲都未躲,而用一種嘲弄的眼神盯著李洪。
這一劍再次被逼退。
當然也是被阿宇的劍所逼退。
沒有金屬交鳴的聲音發出,連出劍的聲音都沒有,因為阿宇的劍不是去抵擋李洪的劍,而是刺李洪。
進攻是最好的防守方式。
阿宇的劍隻進攻。
以進攻,打斷了李洪的進攻。
李洪不得不退,因為阿宇的劍實在太過犀利,哪怕兩次都是最簡單的一刺,卻將他的要害牢牢鎖定住,他若不退,必然一死,他若退的遲了,也還是一死。
事實上,阿宇若是真想要他的命,他已經死了,在第一劍的時候,就已經死了。
李洪沒有立刻出第三劍。
他已意識到阿宇的第一劍絕非運氣。
運氣?
怎麼可能是運氣!
對方可是阿宇。
他已清醒過來,視線從諸葛勝身上慢慢移到阿宇身上,整張臉慢慢平靜,神色凜然,不再有憤怒的情緒,而是凝重。
他也已知道諸葛勝先前是在故意激怒他。
勇劍最大的妨礙便是怒氣。
一個人,或者一柄劍的意誌固然可以很勇敢,但一定不能盲目的勇,不能有勇無謀的勇,那便是愚蠢,是輕敵,是極其危險的。
“好小子,差點就讓你得逞!”李洪強行使自己鎮定,心有餘悸地對諸葛勝道。
“不是差點,是我已經得逞了,你之所以還站著,得多謝你麵前的蠢蛋。”諸葛勝冷冷道。
李洪猛地看向阿宇,略帶感激地說:“你的確不該留手。”
從一名劍客的角度上來講,他認為阿宇這是在自尋麻煩。
阿宇若是剛才趁著李洪發怒的時刻真正出劍,李洪已經死了。
而現在,李洪已冷靜,完全冷靜下來的勇劍,是很難戰勝的。
阿宇笑了笑,沒有回答,既然沒有承認自己的愚蠢,也不管對方會用怎樣的看法看他。
他更不需要對方的感激。
這種感激毫無意義,甚至算是對手的刻意嘲弄。
但這一切,阿宇都不在乎。
他隻是他,他想這麼做,就這麼做。
盡管沒有理由,但在他眼裏是一定有理由的。
“聽說閣下和淩師兄有故。”一旁的張貴猜測到阿宇兩次留手的原因。
“淩霄子近來可好?”阿宇問。
“淩師兄很好,就是忙了些。”張貴道。
“忙著尋找神跡?”阿宇感激道。
“是的,從三年前淩師兄歸山以後,便對神跡的下落走火入魔,無論多麼凶險的地方,隻要有神跡的半點消息就會前去。”張貴道。
“那他應該吃了很多苦頭吧。”阿宇道。
張貴點頭:“據淩師兄自己所言,的確有好幾次九死一生。”
“那……他現在可好?”阿宇複雜問道。
“一切安好。”張貴道。
兩人幾句交流間,李洪的神色已慢慢變了:“難道說,淩師兄尋找神跡修煉的方法,也與你有關?”
阿宇沒有回答。
他不知該怎樣去回答。
世人都以為淩霄子苦苦尋找神跡隻是抱著突破的目的,像大多數化羽境瘋子一樣,為了突破那道門檻,不顧代價和生命的去修煉,去追尋。
但事實隻有阿宇清楚,因為那是他和淩霄子兩人的秘密。
說是秘密,其實無非是兩個君子間的一句承諾。
當初淩霄子認為阿宇必死無疑,他對阿宇懷有愧心,認為是他遭到了牧王的利用,甚至整個天劍山和黑袍都被牧王所利用了,才將阿宇逼到絕境,故而他為了彌補心中的愧疚,決定答應阿宇完成最後的遺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