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雲駒的速度全力趕路下,凡人無法追趕,即便破聖強者,在沿途需要不斷施展領域來達到順移,從而來追上火雲駒,那麼所消耗的真元也是巨大的,到時就算追上,又還剩多少力氣來戰鬥?
聖城老人始終低估了火雲駒的神獸之力,火雲駒身受重傷,又消耗了太多靈力,還能堅持這麼遠,說明火雲駒不愧為異種神獸,耐力驚人。
他明知自己就算追上火雲駒,自身實力也所剩無幾,但他還是來了,因為他相信火雲駒在逃亡時,所需要花費的靈力,近乎是他的兩倍。
他憑借領域來瞬移,看似沒有火雲駒那般直衝得氣勢,實際上破聖強者使用規則時,有天地為引,所消耗的靈力值數是極低的。
所以逃亡時間堅持得越久,對火雲駒越不利。
等他追上火雲駒的時候,火雲駒已不再有力氣反抗他。
這裏是靈族森林,一望無垠,不知其廣。
憑借對天地間的感應,老人很清楚火雲駒所行的方位。
火雲駒由於消耗過大,又身負重傷,或許還因其他原因,放棄了疾行,改變成緩慢踱步。
在一片相對空曠的地帶,火雲駒停了下來,信不走在其中,似乎在欣賞臨終前最後的風景,又像是在消化主死的仇恨。
憤怒而充滿感慨。
但,它渾身包裹的火焰非但沒有隨心情暴漲開來,而緩慢消失平靜。
它看起就像一匹紅色的寶馬,身上流淌的汗珠像極了血水,將一路青蔥灑染成了血色。
它忽然停了下來,不再逃避。
因為它已感受到了仇敵來了。
老人千方百計想馴服它,它又何嚐不想親手殺了老人?
不光是人,動物在絕處時,更會拚命,因為這是生物的本能。
蛇會咬人,隻因自保,蜜蜂會蜇人,也想自保,就連溫順的狗被惹急了,也會變成咬人的瘋狗,何況它是神獸,更比人類更高階的生命。
雲從龍是主人最後的羈絆,它既已安排好了雲從龍,那它便不必再逃了。
老人落至場間,踩在青蔥草地上,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但隨著他的到來,這一片地帶已然多處別樣味道。
無風,無葉,無綠,無味,有的隻是一片死寂,明明生機勃勃的叢林深處,卻給人身在一片廢墟的錯覺。
廢墟,便是他此刻的心境。
他在威脅火雲駒,如若頑抗,它便會被埋葬在廢墟之中。
火雲駒的毛發無風自動,它已身在領域之中,如刀俎上的魚肉,它無法改變周身的環境,隻能徒勞自身掙紮一番。
可是它並不畏懼,反而眼神中的恨意愈濃,渾身漸漸也隨憤怒燃燒起了火焰。
火焰越發旺盛,比任何時候都要旺盛,給人一種久燃不熄的感覺。
老人滿臉的溝渠更深了:“畜生,你連死也不肯屈服於我?”
火雲駒在燃燒生命。
以身體中的血液燃燒成真火,真火將稀薄的空氣燃燒,強行轉化靈力。
如此以透支生命力來獲得力量的做法,並不能令它強大多少,但勝在持久。
“這裏是我的主場,你能燃燒的空氣又能有多少?”老人道。
火雲駒冷靜極了。
像極了一個人。
它仿佛已聽到老人的話。
看似身在老人的領域之中,但仿佛這是它的領域,它的天地。
即便像一個人,也絕對像是一個冷酷無情的啞巴。
啞巴不會開口,更不會嚐試開口,因為它知道自己無法說話,所以放棄了說話。
它就那麼充滿憤怒,冷冷地凝視著老人。
“找死!”
老人放棄了馴服。
不能被馴服的神獸,雙方之間既已產生敵意,那麼隻能將對方殺之。
因為神獸的複仇是絕對可怕的。
哪怕世間少有人知道聖城的下落,神獸卻一定可以。
世人無法忍受孤獨和枯燥去修煉,但神獸一定可以。
所以和一頭神獸結仇,絕不能姑息。
否則將來若有一天神獸再現世,它便能通過血液的氣息來複仇。
即便那是數萬年之後的事情,即便老人到時隻怕已不在人世,但它依舊會尋找老人的後人來尋仇。
血統的氣息不會改變,它們能很清晰分辨出誰是仇人。
它們不看人的長相,隻憑血液的氣息,這是它們辨別人類的一種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