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劉庸卻是有些意外:“二人還有這段往事?”
諸葛狗爺點頭:“此事乃家常小事,而當時又是在我諸葛家的酒館中,故而你應該並不知曉,恐怕你們對阿宇的調查,是在寒池秘境之後吧。”
劉庸點頭,神機營勢力,包括劉庸自己,對阿宇的調查,的確是在寒池秘境事件後,才正式著實的,在此之前,阿宇隻是個小角色,甚至連角色都稱不上,而離開了牧王城的肖戰,堂堂一個化羽巔峰高手,又極為敏銳,是很難跟蹤的,故而劉庸並不知道諸葛狗爺所說的那件事。
不過,劉庸卻是聯想到了一個可能:“如此看來,我更加確信之前對牧王城局勢的猜測了,牧王這是不想再與饒城為難,對待饒城勢力,要麼招安,要麼是想分化。”
諸葛狗爺沉沉道:“不錯!這正是我所詫異的,我實在想不通,阿宇的修煉潛力或許是有一些,腦袋也的確好使,可始終缺少了大局觀,有些莽撞!這樣一個人,怎會真正讓牧王忌憚?這還沒有動用過強硬手段,怎麼就使用懷柔方式了?”
劉庸笑了笑:“隻怕,這就與第二件事情有關了。”
“哦?你還打聽到什麼?”諸葛狗爺問道。
“在肖戰統領之前,還有一個人離開了牧王城!”劉庸道。
“誰?”諸葛狗爺忙問。
“唐家神將,唐太玄!”劉庸嘴角勾勒出一抹嘲弄,“早在數月前,帝國南方匪寇作亂,鬧出來的陣仗卻也不小,而當時阿宇的消息剛剛才傳出,牧王萬不可讓陸神將擁兵在外,而如今帝國兵權,多數掌握在唐陸兩家之手,恰巧的是,在匪寇作亂那段時間內,其他三位神將都因外出閉關修煉,而不在牧王城內,此事乃是牧王親允的,都知道修士閉關,尤其是化羽修士閉關,旁人萬不可打擾,所以三位神將何去何從,連牧王都不知道,隻有一點可以確認,三位神將短時間內是無法回牧王城的,所以,當下能用之人,隻有唐神將一個!”
“不過是匪寇作亂,便讓唐太玄親自出馬?”諸葛狗爺道。
“嗬嗬,這就不得不說牧王的器量了,若是在十幾年前,這等小事,自然不會讓唐神將出馬的,否則豈不自滅帝國威風?小小匪寇,卻勞帝國神將親自出征平亂,說出去成何體統?但……自從唐神將破聖歸來,我們的這位牧王,就不得不考慮些其他事情了。要知道現今,帝國可是隻有兩位破聖天尊,一位便是牧王,另一位嘛……自然就是這位唐神將了!”劉庸道。
諸葛狗爺點頭:“這倒無關乎器量,帝王禦下,曆來如此,無非講究一個用人和平衡。唐陸兩家關係惡劣,此乃平衡,讓唐神將出征,便是用人了,隻怕唐神將此次出征,非但不會贏得民間讚譽,反而會自墮威名。”
劉庸忍不住笑了笑:“可問題就出在這裏了,唐神將乃破聖天尊,親自帶兵討伐小小賊寇,卻……建樹不大!幾個月過去了,這位唐神將,卻還未完成王令!”
諸葛狗爺神色一變:“唐太玄這是……”
“不錯!如若我所料不差的話,唐家隻怕是另有異心了!微妙的是,阿宇在北方作亂,牧王無法重用陸神將,其他三名神將恰巧閉關,南方作亂,唐家神將一去不返……隻怕目前帝國的局勢,有些渾濁啊。”劉庸道。
“唐家畢業家大業大,料他唐太玄再有異心,也得顧及家族老小吧!”諸葛狗爺道。
“但若是唐家老小,均已不在牧王城呢?”劉庸道。
“嗯?”諸葛狗爺凜了凜神。
“是的,牧王曾經為了壓下陸家的威名,又遇陸家子弟這一代隻有一個陸衛能堪重要,所以唐家子弟,才有了大戰抱負的機會,唐家子弟,現除了唐遠依舊在牧王府內,其他嫡係子弟,要麼是在各個邊境服役,要麼是在戰亂地區從軍,至於其他婦孺女眷,全都在不日前回家祭祖了。現在牧王城的唐家,表麵看來沒什麼異樣,但若有人上門拜訪,便會發現蕭索寂寥。牧王城的唐家……已經是個空殼子了!”劉庸道。
諸葛狗爺久久無法言語。
此消息,來得太過突然了些,不過也恰好說明了牧王近來的一些不合常理的舉動。
“帝國……也不是鐵板一塊啊!”諸葛狗爺歎息道。
劉庸眼中閃過一抹異色:“狗爺此言保守!依我看,帝國非但不是鐵板一塊,還麵臨著莫大內患!”
諸葛狗爺臉色一垮,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露出這副表情時,心中是在進行著計算,臉色垮的越厲害,越是說明這件事的重要性。
劉庸頓了一頓,接著道:“狗爺或許不知道,牧國立國以來,南方一直是最安定的!由於南方氣候宜人,從未發生過自然災害,曆來風調雨順,故而民泰安康,從沒爆發過民怨!但在近幾年,可能是連老天都認為對南方太過恩澤,連年降下災害,弄得民不聊生!而帝國對此又做了什麼……嗬嗬,帝國早已習慣了南方風調雨順,最多隻認為這是近兩年才有的特殊氣候,等這兩年一過,一切照舊!所以,在朝堂高官連續幾年的賑災下,南方才稍微穩定下來。”
諸葛狗爺沉默不語,他知道劉庸的話還沒說完。
果然,劉庸冷冷一笑:“我承認帝國對南方子民確屬厚待,看在南方每年對帝國做的貢獻上,也理當如此!可問題就出在帝國的地方官上麵!從前,在南方風調雨順,年年豐收的情況下,那些地方官除卻給上頭的好處以外,還大有油水可撈,而老天降災幾年,他們除了維持給上麵的,還得將賑災糧款派發給平民,可想,問題就出來了!”
諸葛狗爺想了想,點頭道:“的確!安逸了太久,突然麵臨災害,誰都無法適應過來,隻怕這些地方官一開始都是自掏腰包吧,而等到帝國災糧一下來,一下子得到補充,到手的財糧,又哪裏舍得給全都給這些平民。”
劉庸冷冷一笑:“狗爺你隻說對了一半,你是不懂窮人對銀錢的貪婪程度啊!饒是每年地方官上交給帝國的部分,也都是由平民們出的!收刮民脂民膏這種事情,這些地方官最是在行,而南方年年風調雨順,平民曆來也都習慣了,在沒有真的被逼到絕路時,誰也不願與官家鬥,故而多交幾斤糧,少交幾斤糧,他們根本就沒去計較那麼多。所以,即便是連續幾年災害,那些地方官還遠遠沒到自己掏腰包的程度!若是如此也就罷了,偏偏這些地方官連朝堂賑災的錢糧都想侵吞一些!”
諸葛狗爺聽得也是一怒:“如此官員怎麼要得!”
“嗬嗬,要得要不得可不是狗爺你說了算,帝國南方臨近岐國,兩國交好,鮮有戰爭,地方官員嘛,自然是高枕無憂,可以說關起門來當土皇帝都不為過,諸葛家在南方的商路一直都是最通暢的,想必狗爺也清楚南方的情況,南方麼……安逸太久了,安逸,則代表著富庶!”
劉庸瞧了眼諸葛狗爺,欲言又止的模樣。
諸葛狗爺臉一沉:“但說無妨。”
“狗爺若是用些心,南方的情況又何須我來說,說起情報麼,神機營自然是不缺的,可說到地方上的風土情況,沒人能比諸葛家更了解吧。”劉庸道。
諸葛狗爺點頭:“不錯!這些事情,我本該是知道的,可是近幾年來,我很少插手南方的生意,已交給其他人打理,說起來,倒是我疏忽了,即便生意交由其他成員打理,我也自該問上一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