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斜眼看了看沈四娘,向王小頭道:“先給她服一隻冰蛭如何?”王小頭抬頭瞧瞧他,問道:“這婆娘如此狠毒,你可有把握?”陳天道:“她失血過多,就算恢複了功力也要大打折扣,但今天咱們好歹也要賭一賭。小換中了‘七星花露’,如果過了七個晚上,便是解了毒也是一個廢人了。”
王小頭點點頭,左手輕動,已將那隻極品冰蛭收回盤中,然後隨手拿起一壺酒,站起身來走到沈四娘跟前,冷冷笑道:“沈四娘,你真是命好。做惡人做到你這田地,居然還能甘受我冰蛭的好處。”說著從懷中掏出一枚寸許長的金針,挑起一隻活冰蛭,放進桌上那隻盛著沈四娘半下鮮血的酒杯中。
冰蛭遇到鮮血,便開始用力吮吸,身體也慢慢地變成了暗紅色。隨著血越吸越多,冰蛭的顏色也越來越紅,到最後已是通體全紅,個體也粗大了一倍有餘。這時杯中已再無一點血液,便連杯口邊上的也被冰蛭吸了幹幹淨淨,整個杯子就比用抹布擦過得都更明亮些。
冰蛭喝飽了人血,躺在杯底慢慢地蠕動著。王小頭用手指輕彈一下剛才帶過來的酒壺,一股白酒從壺嘴中噴射到空中,四散著化成一小片酒雨。他抬頭凝視,雙手向上一托,無形的勁氣夾著熱流直撞向酒雨之中。一撞過後,酒雨頓時化成兩層淡淡的霧氣。
王小頭雙手急揮,勁氣急轉環繞,將下層的霧氣收到一起,凝成一團酒液的精華。他緩緩引動那團勁氣,將之懸停在酒杯上方三寸之處,然後小心翼翼地從中釋出一滴,落在冰蛭身上。那冰蛭動了一動,不多時,便從肛門處源源不斷地排出粘稠的透明液狀之物來。
冰蛭排了一會兒,便停了下來,王小頭再滴下酒液,然後冰蛭再排。每排一次,冰蛭的身子便縮小一些,但是身上的顏色卻變得更紅。當冰蛭的形狀回複到原來大小,便不再排泄,然而卻已是通體全紅,那顏色就像立刻就要脹破它的身體,衝到外邊來一般。
王小頭輕輕點了點頭,手指再碰酒壺,壺蓋應聲而起。他疾伸手蓋住壺口,手中勁氣挾著熱流直貫入壺內,眼見壺蓋已然墜下。王小頭猛地將手提起,“啵”地一聲輕響,刹那間滿屋酒香四溢,壺蓋恰好落回壺口,嚴嚴蓋住,此時壺中卻隻剩下水之精華。
王小頭輕輕提起酒壺,然後將壺嘴搭在酒杯邊緣,緩緩地將壺中之水倒進杯中去。水一入杯,便聽著裏麵立時響起一陣刺耳的“噝噝”聲。
隨著酒杯漸滿,“噝噝”聲也慢慢消失,冰蛭已完全化在其中。王小頭又等了一會,隻見一隻小小汽泡從杯底升起,衝出之後隨即破裂開來,從中爆出一股淡黑色的氣體。再看那杯中所盛之物的顏色竟已是紅得發亮,卻再無一絲血腥之氣。
王小頭抬眼看看滿臉驚愕的沈四娘,冷冷地道:“這東西你是知道的吧,是不是看得都忘了身上的痛了?”
沈四娘當然知道這冰蛭對自己的陰功反噬來說絕是不二的濟世良藥,方才全神貫注地看著王小頭調藥,果真是將身上的苦楚減去了幾分。但王小頭這麼一提,那種萬針刺骨的苦楚頃刻間從全身上下一齊襲來,似是比方才還要厲害幾分,渾身上下立刻抖得幾乎似是要散了架子。
王小頭手指連彈,瞬間又點了沈四娘身上幾處穴道,接著右掌虛拍,大姆指憑空按下,兩道勁氣一先一後分別擊在她檀中和咽喉之上。沈四娘檀中要穴被第一股氣勁實實地拍中,胸中的氣息登時被封,七經八脈之中正在抵禦反噬陰毒的勁力再無後援,陰毒之力無所阻擋,便如同決堤洪水般倒灌進她全身的筋脈。
沈四娘張開嘴巴,隻想大喊大叫,此時第二道勁氣正壓在她的咽喉穴上,她無論如何痛苦,卻也喊不出一點聲音來。王小頭麵無表情,右手揮氣成刀,將蒙在沈四娘臉上的沙巾斬落,左手一拍桌子,勁力到處,那杯已溶了冰蛭屍身的水之精華化做一道水箭射入她口中。
王小頭雙掌勁氣連連摧發,在沈四娘前身自天門至氣海每個穴道上都虛擊一遍,引導著藥氣注入。他隨即將桌上的兩隻酒壺一前一後拋在空中,掌力再發,勁氣從一隻酒壺折到另一隻酒壺,再折到沈四娘後背的樞機穴上。
沈四娘身子猛地向前一挺,嘴巴使勁張開,吐出一口帶著濃濃腥味的寒氣。王小頭左手虛抓,然後隨意地向回一帶,那兩隻酒壺竟然又一先一後回到桌上原來的位置。沈四娘渾身上下不停地抽動著,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已扭曲得不成樣子,看上去極為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