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四娘卻冷笑道:“賽老仙能不能救得了我,又與你何幹?你想從我手中得到七星花露的解藥,還是趁早別做這千秋大夢了。”隨即臉然一變,道:“你似是知道很多事?”陳天的眼皮稍稍地挑了挑,點頭道:“不錯,我確是知道一些事。”沈四娘道:“我不信天下的事情都逃不過玄門的耳目。”陳天道:“有些事我確是得自玄門,不過,有些事我卻是自己猜到的。而且還有些事,卻是我剛剛猜到的。”
沈四娘冷哼道:“你就不怕猜錯了嗎?”陳天笑道:“這些事本就不是我的事,猜錯了又有何妨?大不了重新再猜一次。”沈四娘道:“無論你猜得到什麼,但想讓我拿出解藥來,卻是絕無可能。”
陳天看了看她,道:“我與奇星相識十年,卻隻見過白小換三麵。奇星的身世苦得很,但骨頭卻比誰都硬。”沈四娘見他根本不提解藥,反正說起奇星的事來,也不知道他葫蘆裏賣的什麼藥。陳天接著說道:“我曾暗中查過白小換,她根本不是被紅衣樓滅門的白越山一家遺孤。白越山確是有個女兒,但她卻自胎中便作下一種怪病,稍有用力過大,便心跳停止,所以根本不可能練成一身武功。隻不過,我卻根本查不出這個白小換倒底是何來曆。”
沈四娘哼了一聲,道:“你查不查得到她的來曆與我有何幹係,既然你如此懷疑她,還與我糾纏什麼?哼哼,你小子心眼一動,老娘就知道你在想什麼,你要如何對付我,便直接劃下道兒來罷。我要殺她,自然有我的道理,你也不要浪費腦筋了,若是能被你套出一星半點兒來,我沈四娘豈非在江湖上白混了這些年?”
陳天不再說話,隻是一直盯著她的臉,嘴角邊上的笑容似是更深了。沈四娘年輕時便因這絕世容貌轟動江湖,那時多少年青子弟為一睹她的芳容,不遠千裏萬裏追隨在她左右。但是她都不曾仔細瞧過一眼,但是卻沒想到待終於遇到一個可為頃心的男子時,卻因為他而改變了自己的一生。
從此後,她便將臉用沙巾蒙住,很少在江湖上走動。陳天的眼神中充滿了年青的朝氣,更含著一種與他年紀不相仿的狡黠。恍惚之間,眼前的年青人和當初那人倒有著幾分相似,竟而臉上一紅。此時一陣急風吹過,沈四娘被嗆得咳了幾聲,道:“小子,你還沒看夠麼?”語氣雖厲,卻所含嗔意不多。
陳天搖頭笑笑,道:“你想起了什麼人嗎?”沈四娘麵色轉冷,厲聲叫道:“小子,我想什麼用你來管?”她一時氣忿,舉手便要發掌,忽地感覺到氣海之中勁氣縱橫,氣勁一入經脈,便如刀割一般。這一掌無論如何也發不出來,隻得緩緩地把手放下。
又一陣風吹過,揚起一片細細的雪砂,沈四娘抖了抖,拉緊了身上的衣服。陳天道:“你雖然沒有跟我說什麼,但我已明白你們之間一定有著很多不為人知的秘密,這就足夠了。我隻想告訴你,奇星這個人,你絕對不能動他一根寒毛。紅衣樓不行,諸葛世家也不行,總之誰都不行。我救白小換,隻是不想讓他心裏受苦。”他的臉色愈發凝重,兩道目光也變得如閃電般刺眼,沈四娘心頭不禁一顫。
陳天舒緩了一下神情,又道:“如果你能再配出一付解藥,我可以用冰蛭之王來換。你手中的冰蛭雖對元寒掌的反噬之力效用甚佳,卻解不了巫小山身上的寒毒,拿了也是無用。”沈四娘一驚,道:“你有冰蛭之王?還是王小頭……”陳天擺手道:“莫家祖上傳下了冰蛭的種,卻沒有冰蛭之王。他家的蟲兒多,借一條用在你身上,也不算我欠他多大人情。”
沈四娘心中充滿了狐疑,問道:“你真的願用冰蛭之王來換七星花露的解藥?”陳天淡淡笑道:“我是什麼人你應該清楚的很吧,小天雖然年紀不大,但說話向來算話,你用不用先到江湖上去打聽打聽?”沈四娘不說話了,眼睛狠狠地盯在陳天的臉上,似是想看到他的腦子裏去一般,但她的神情之中似是多了幾許猶豫。
陳天道:“十年前,我與巫小山曾經見過一次,那年他十一歲,便能打死兩頭狼。他把一頭狼給了我,另一隻一定要拿回去給爹娘嚐嚐。他對待敵人夠狠,但對朋友卻很不錯,而且絕對是個大孝子。嗨,也不知現在還是不是這個樣了。”沈四娘咬著嘴唇沉吟了一會兒,似是下了好大決心一般,道:“好,七天之後,我把解藥給你送到極北將軍府去。”
陳天點點頭,道:“那是再好不過了,待白小換的毒性全部清去,我便會給你冰蛭之王。”沈四娘聽了,剛剛有些紅潤的臉上又閃過一絲蒼白,她盯著一臉正色的陳天看了好半天,終於又使勁地咬咬嘴唇,道:“好,我信你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