篤篤的手指敲擊聲不斷傳來,讓張真仙坐立難安,孫掌櫃坐在遠處看得稀奇,不明白為什麼自己的女婿對這個叫做房正的青年人這麼懼怕。要知道這小子平時可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咋見到這年輕人,就像耗子見了貓呢?“呦嗬,長出息是吧?居然都能開壇做法招魂了!看來當初三叔的決定是錯的啊,你偷偷摸摸都能學成這樣,早知道就讓你和那幾個老怪物學學了,說不定現在早就名震一方了!”房正滿肚子的火氣,說起話來也半點都不客氣。張真仙的父親是被逐出家門,但是沒有廢除修為,可是這小子眼下都不能姓房,居然還敢偷學法術,這幸虧是讓自己知道了,要是讓別人知道砰怕是不得鬧出事端來啊。那個年月剛解放沒多久,人們思想也沒解放,玄門中人也一樣,門戶之見極為厲害,不像現在我東學一點西學一點也沒人理會,如果換做以前的話,我這樣偷師的是要被人活活打死的。原本以為這小子在古玩街這邊混得風生水起,是學到了一手鑒賞古玩的本事,卻沒想到這小子居然把這裏當成了自己的試驗田,啥法術都敢用。被陰邪之物害死的人,橫死之前就沾染了陰邪的氣息,本身怨氣就是極大,而且剛死的這孩子,被生生卷曲到了極為狹小的空間裏,更是增添了極大的怨氣。加上是頭朝下入地,寓為借九陰地氣,未到時日便入土,相當於將不斷的挑逗這怨魂,別看僅僅是死了一天左右,但是這怨氣不比十幾年的老鬼來得差,你小小的張真仙何德何能,居然敢招魂人家?尤其是在即剛才一搭那女孩的脈,滾脈如珠正是懷孕的跡象,這小子又這麼在意這個女孩,這其中的隱秘也就呼之欲出了,這家夥居然把人家女娃的肚子都搞大了,實在是混蛋!一瞬間,房正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之恩能夠坐在椅子上,衝著張真仙一個勁兒的運氣。而張真仙也是坐立難安,這房正雖然不起自己大不了幾歲,但是卻是從小就對自己極為照顧,算是亦兄亦父的存在,自己和他的感情也極深,被他罵的連頭都抬不起來。“你惹大麻煩了!”最後房正氣哼哼的一拍桌子,直接轉到後麵去看孫梅了,張真仙連忙屁顛屁顛的跟上,“大哥,我到底做錯哪了?不就是個衝身麼?您老動動手,這家夥就得麻溜跑掉,要是不跑就叫他魂飛魄散……”“魂你個頭!”房正沒好氣了給了他一腳,“你這媳婦要是沒懷身孕還好,眼下懷著身子,被衝了身,這下可不好弄了!”一般來說,孕婦極為不易被鬼物衝身,因為孕婦的本身陽氣,比起普通壯漢來還要強上一點,畢竟肚子裏還有一條命呢,氣息相連陽氣卻是雙份,輕易鬼物也不敢招惹。這趙長順居然能衝上孫梅這個孕婦的身,可想而知本身的怨氣有多大?尤其孫梅有了三個月的身孕,正值腹中孩兒魂魄將成未成的階段,一個處理不好隻怕會傷到嬰兒,到時候生出個傻子來,可就麻煩了。可這些麻煩都是這小子自己找的!自己隻知道這小子膽大,卻沒想到居然膽大到這種程度,招魂這種事情,就是經年的老道都要慎重再慎重,沒想到這小子居然不管不顧的就這麼出手,半點規矩都不講。想到這裏,頭大如鬥的房正立時再次狠狠的瞪了丁春山一眼。張真仙自知理虧,吧嗒了一下嘴沒敢吭聲,隻能捅咕了一下老丈人,“那劉掌櫃他家咋整?”老爺子橫了橫眼睛,“咋整?我閨女咋整還不知道呢,管他去球!”得,老爺子這是真生氣了,順道也把要跟張真仙說的事情給扔到了腦後。孫梅麵色蠟黃的躺在床上,房正把所有人都趕了出來,在屋子裏折騰了大半天,最後走出來揮揮手,“這幾天別讓她出門,最好這間屋子都別出,等過幾天就好了!你小子往哪跑呢?跟我去看看那窖井!”一把扯過探頭探腦的張真仙,幸好張真仙已經看到了孫梅熟睡的臉龐,已經不是那麼蠟黃,這才安下心來,跟著房正去了房後那片荒草地。老劉家斷斷續續的哭聲隱約傳來,更將這漆黑不見天光的夜色帶來一絲驚悚的感覺。“不見天光不招魂,這烏雲滿天的,你小子居然敢招魂,還是剛橫死的,真不知道你是真大膽還是傻大膽!”房正一路絮絮叨叨數落著丁春山,兩人就到了那出事的地方,登上就是一愣。為啥?因為借著手裏的手電筒,能夠清楚的看到那一片草叢,居然有了枯黃的跡象,甚至靠近那窖井的地方,竟然草色漆黑一片,赫然已經死得不能再死!這可是盛夏啊,草木生長正青蔥的時候,這樣的情況絕對反常!“陰邪地?怎麼會這樣?這種情況應該是有大妖出世才會如此,普通的鬼物根本不能造成這種場麵!”房正的麵容立時肅然,眼神也隨之漂移不定,顯然是在思考著什麼,隨後咬牙跺了跺腳。“真仙!你趕快去醫院的停屍房,隻怕今晚有變故!然後看看那屍體少了什麼!記得帶上家夥!可別讓我猜中了!”最後一句說的極輕,張真仙都沒聽清楚他說什麼,連忙嗯了一聲,轉身就跑了出去,隨後抓起了老丈人家的自行車就竄了出去。幸好自己白天看到順子的死狀感到不妙,把房正給找了過來,否則這事情麻煩了。別人不知道房正的本事,但是自己卻絕對清楚,能讓他這麼嚴肅對待的,絕對不是什麼好玩意!腦袋裏紛亂一團,飛快的騎了半天,張真仙這才想起自己要幹什麼去,連忙停下車子開始琢磨,這屍體應該在哪呢?房正雖然說醫院,但那絕對是順口說的,如果想找順子的屍體,隻怕還得去公安刑警隊的法醫處,記得聽誰說過,那邊有一個停屍房來著?好像經過公安的屍體都放在那邊。想到這裏,張真仙調轉車頭,將車鏈子蹬得嘎巴嘎巴響,一溜煙就已經衝到了公安局,公安大院後麵就是刑警隊,旁邊有個白色的小房子,據說正是停屍房,眼下遠遠看著正亮著燈,看到那盞燈光張真仙的心中稍稍安定了一下,然而還沒等他喘口氣,冷不防遠處的那盞燈刷的一下滅了,緊接著隱隱的尖叫聲傳來,嚇得張真仙頭發刷的一下就立了起來,趕緊再次死命的蹬了起來。門上了栓,這難不倒張真仙,他從後背飛快的拎出一把匕首來,那個年月社會治安沒有現在這麼好,一般出夜路都帶著家夥,張真仙為了自己方便,更是淘弄了一把古董匕首,據說是沾過人命的好玩意,一般的鬼魅都不敢靠近。用匕首的刃打開門,立時間一股陰冷潮濕的氣息撲麵而來,讓滿頭大汗的張真仙立時打了個寒噤。自己麵前是一條長長的昏暗走廊,而那看不清的盡頭處,卻傳來了陣陣斷斷續續的古怪聲音,就仿佛什麼東西正在不斷的撞擊,節奏詭異而又悠長。張真仙的心一下子提了起來,不過他倒是沒怎麼害怕,自己也算見多識廣了,更何況房正大哥既然讓自己一個人來,那就說明自己絕對能解決了這邊的事情。他踮起腳尖,悄悄的向走廊的盡頭走去,越是靠近那盡頭拐彎處,那敲擊聲也越明顯,張真仙的心也隨之提了起來。不知道什麼時候,天上的烏雲已經散去,皎潔的月光落在一間又一間的屋子中,隨後反映在靠近走廊的玻璃上,使得這走廊的半截明亮無比,而另半截則是伸手不見五指,仿佛一條陰陽路。剛才走的急,連手電都沒帶上,他隻能借著這月光仔細的辨別黑暗處是否有什麼東西隱藏著,同時也在琢磨,為啥那燈光忽然滅了,裏麵值班的人呢?莫非是糟了毒手不成?拐過彎是一扇大大的門,上麵寫著停屍房三個白色的大字,在黑暗中分外明顯,此刻那原本應該緊閉的大門開了一側,裏麵黑漆漆的看不清情況,張真仙長長吸了口氣,橫下一條心竄了進去,然而卻是一愣!停屍房的窗戶是封死的,隻剩下上麵半尺寬的一條玻璃灑下清幽的月光,借著那點微弱的光,張真仙看到一個影子正趴在遠處的一個台子上,不停的在點頭又搖頭,立時皺了皺眉頭。悄悄的靠了過去,張真仙忽然覺得這影子有點眼熟,但是一時間卻想不起來是誰,剛想伸手去抓這人的肩膀,卻悚然一驚,因為他發現這個人的肩膀居然塌到了胸口,立時腦袋裏靈光一閃,想起了這人是誰!而也就在這個時候,這影子猛的轉過了身,露出一張扭曲猙獰的麵容衝著張真仙發出無聲的嘶吼,正是白天剛死去的趙長順!雖然張真仙見過一些神鬼之類的玩意,可是哪見過這樣的場麵,尤其這順子死相淒慘,整個身子都扭曲變形,看起來更是格外滲人,立時嚇了一跳,咣當一聲撞到了什麼呢東西上,發出清脆的響聲。陳滿江今年二十四,從醫學院畢業才一年多,因為成績優秀直接就被招進了H市的公安局做法醫。平時出警都有一個老法醫帶著,今天晚上是第一次自己一個人值班,總是覺得心裏有點慌慌的。看門的老陳頭今天孫子百天的滿月酒,看樣子是回不來了,自己的師傅得了重感冒,已經修養了好幾天沒上班,偌大的停屍房隻剩下自己一個人。按照道理來說,今天送回來的屍體,晚上就應該做屍檢解剖,平時都是師傅和自己一起動手的,看來今天得自己一個人了。屍體見了很多,已經沒啥好怕的,做法醫這行當啊,膽子一定要大,心也要細。這是師傅說的,這個幹了一輩子法醫的老人說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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