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工程隊我有了幹部的頭銜,也有了具體職責,首先來到了一段的段部。
段長李福海滿臉的灰土,歪戴著竹坯編織的安全帽,在暫設房搭建的辦公室裏跟我握了下手,也不問我的來由,就推門匆匆地走了。我被晾在了段部,好不掃興。
材料員看到我不解的樣子說:“工會的事,你還是找段工會李主席吧。”
“李主席在哪兒?怎麼找啊?”我話沒問完,材料員隻回了句:“你到工地現場找吧。”也推門走了。
怎麼都這個樣子,再忙也不能沒有上下級的禮數哇!段長和材料員冷漠的態度,讓我心裏很不得勁兒,心裏涼颼颼的。
我一個人來到施工現場,眼前全是忙碌的工人,推著灰車的,扛著管子的,往鐵筐簍裝磚的,沒有一個閑人。根本看不出哪個是工會主席,隻得向幹活的工人搭話問。
一個推灰的工人走了過來,我湊上前說:“我是隊工會的,看見段工會李主席了嗎?”這個工人晃了晃腦袋,瞅都沒瞅我一眼。一連問了幾個工人都是這副熊樣,心裏有些氣惱。
我站在一個磚垛上喊了兩聲:“李主席,李主席!”吊車馬達的轟鳴,施工裝卸一陣緊似一陣的指揮哨聲淹沒了我的聲音。正在我悻悻地走下磚垛時,一個戴著安全帽,肩上搭著毛巾的人跑了過來,衝我喊道;“你是哪兒的?怎麼不戴安全帽?”
可下有人理會我了,我著急地問道:“知道李主席在哪兒嗎?”
“我就是。”這個人回道。
我的心裏一亮,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嗬。李主席知道了我的身份,領著我離開了施工現場。
他問明了我的來意後,沒想到竟對我晃了晃頭說:“勞動競賽,現在誰還鼓搗這玩意兒,那就是個口號。”
聽了這位工會主席的話,心不免一沉,這樣的覺悟怎麼能當上工會主席呢。我提出了要見見各班組的工會小組長的要求。李主席說隻能在午休的時候才行,耽誤活兒段長是不幹的。
中午十二點按照李主席定的開會地點,我來到工地的庫房,萬萬沒想到的是,十二個工會小組長隻來了三個。
我問李主席工會組長:“開會怎麼能是這麼一個狀態呢?”李主席說:“這就算不錯了。”
傍晚,李主席和我握別的時候說:“唐老弟別太認真,工會工作哪兒都是一樣,就是一個擺設。你初來乍到,慢慢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