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憑空出現的男人(1 / 2)

男人見張曉要走,焦急地往前跨出一步,言語中的哀求更甚:“等等,別走!別走!幫幫忙好嗎?我的車在高速上拋錨了,你能載我一程嗎?”

說著,男人指了指張曉來時的方向:“就去那邊的鎮上,不會耽誤你太多時間的,不用進鎮裏,停在附近就好,或者……你覺得能帶多遠就帶多遠吧,後麵的路我自己走,可以嗎?”

說完,男人眼巴巴地望著張曉,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

張曉卻絲毫不為所動,別說男人指的方向和她背道而馳,就是順路,她也不會讓陌生人上自己的車。

這麼想著,張曉的左手已經摸到了駕駛室,剛準備拉開車門,對麵的男人突然動了,他弓起身子迅速向張曉衝過去,臉上的表情瞬間變得決絕而狠戾。

張曉防的就是這一手,沒有半分驚訝,握緊左拳狠狠地朝男人的眼眶砸去,男人明顯是個缺乏鬥毆經驗的主,空有一臉厲色,靠著蠻力往前撲,以為對方會拿刀捅自己,所以防範的焦點完全在張曉握刀的右手上,誰知,張曉卻將菜刀往身後藏了藏,反而率先用空著的左手發難,男人始料未及,臉上結結實實地挨了一拳,頓時眼冒金星腳步踉蹌,跪倒在了泥地裏。

幾乎同一時刻,張曉握刀的右手配合著揚了起來,趁機往男人的頸項間刺去,眼看就要挨著男人的脖子,張曉的動作卻陡然一頓,硬生生地將刀勢停在了半空。

她看著地上這個佝僂著身體微微發抖的男人,遲疑了。

張曉不是冷血殺人狂,這一拳一刀完全是連在一起的條件反射——先破壞對手的視物能力再找機會攻其要害,力求對方不死也殘。重生前的那個末世裏,幸存者之間為了爭奪物資,打起架來幾乎都是這種套路,如果你下手輕了,別人就會趁虛而入,先把刀捅進你的脖子,所以張曉早已習慣一出手便是殺招。

她其實也沒指望這一招下去真會弄死對方,因為能在末世裏活下來的人,個個都不是好相與的。

結果,麵前這個男人就這麼簡簡單單的被一拳撂倒,連躲都不會躲,完全不懂得保護自己的要害,看到他這種反應,張曉才突然意識到,現在末日病毒爆發才兩天,她麵對的不是經驗豐富的幸存者,而是連架都不會打的普通人,對這樣一個人下死手,還真不至於。

於是,張曉收起菜刀,保險起見,仍然朝著男人的肩頭補了一腳,把他踹得離自己遠了點,才打開車門,抬腿跨了進去。

就在這個節骨眼上,原本捂著臉哼哼唧唧的男人卻忽然像被打了雞血似的,猛地從地上躥起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再一次撲向了張曉,不過這一回,他沒有攻擊,而是抱住張曉還留在車外的一條腿,死皮賴臉的不撒手了,嘴裏大叫著:“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我隻是想回家,求求你帶我一程,我……我隻想回家,就在前麵的鎮上,不遠,真的不遠!”

張曉二話不說,一拳打在男人的鼻梁上,男人被打得哀嚎一聲,鼻血眼淚一起飆了出來,卻還是沒有鬆手,他的右眼原本已經被張曉收拾得睜不開了,這會兒幹脆兩隻眼睛都閉了起來,整個身體撲倒在泥地裏,也不顧從頭到腳的一片狼藉,使出全身力氣死命拽著張曉不放,一邊拽還一邊重複剛才的話。

張曉一個字都沒聽進去,隻想盡快擺脫男人的糾纏,卻不曾想這看似瘦弱的男人此刻鐵了心,竟拽得她抽不出腿,張曉大怒,抬起另一條腿便踹,幾下過去,男人的臉上已經滿是鞋印,好些地方還破了幾條大口子,顴骨和鼻子也腫起來老高,骨頭肯定是裂了。

張曉雖然沒往死裏踹,但她的攻擊可不是普通女人的花拳繡腿,這男人已然沒力氣叫喚,可硬是一下下抗著死不撒手。

見他這幅損人不利己的牛皮糖模樣,張曉怒上心頭,一把揚起了手中的尖刀。

正在此時,不遠處突然響起一陣動靜,似乎是樹枝被接連折斷的聲音,音量不大,但聽在張曉的耳朵裏,卻讓她瞬間緊張了起來,她連忙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隻見方才男人站立的大樹底下,有一叢低矮茂密的灌木,一個女人正掙紮著從灌木背後爬出來。

這女人穿著一件比她的身形大了好幾圈的男式夾克,也不知遭過什麼罪,臉白唇青,渾身濕透,臉上和手臂上布滿了密密麻麻的細小傷口,大部分都紅腫發炎了,她一邊爬一邊仰頭望著張曉,嘴裏喃喃不清地喊著:“不……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