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死亡威脅(1 / 2)

張曉被磕得頭暈目眩,眼前發黑,躺在泥地裏半天緩不過神來。

這一幕說來話長,其實不過發生在瞬息之間。

原本趴在地上痛哭的男人目睹了這一切,呆呆地愣住了,他不明白,連路都走不了的妻子為什麼突然如此敏捷有力,但他很快放棄糾結這個問題,因為越野車的駕駛室已經空出來了!

男人幾步躥進車裏,狂喜著發動了引擎,連忙招呼外麵的妻子趕緊上車。

可女人對丈夫的話充耳不聞,反而一躍跨坐到張曉的身上,伸出雙手,死死地掐住了對方的脖子,整個人霎時陷入一種近乎癲狂的狀態之中,雙目圓突,一臉暴戾,五官都扭曲得變形了。

張曉是在窒息中清醒過來的,說清醒也不恰當,她隻是隱約恢複了些許意識,卻仍然動彈不得,好像身上的每一寸肌肉都不屬於自己了,隻能任由女人扼住她的脖子,竟做不出任何有效的反抗,握刀的右手更似有千斤重般,怎麼也抬不起來。

時間一秒秒地流逝,張曉的視線越來越模糊,全身的知覺漸漸麻木,豆大的雨點砸在臉上居然察覺不到一絲痛楚,渾身上下唯一有感覺的地方就是被女人掐著的喉管,像被一把鐵鉗生生夾住,仿佛下一秒便會碎了……喘不上氣,也使不上力,思維開始潰散……這就是終點嗎?

張曉瞪大了眼睛,她不甘心!

十年末世她都熬過來了,好不容易挨到科學家們破解末日病毒,以為苦日子要到頭了,結果一夜之間一切重來,老天爺莫名其妙地把她扔回十五年前,難道就是要用這種方式弄死她嗎?

老天爺,你個王八蛋!

張曉心中忿恨不已,這份死不瞑目的暴怒居然讓她在最後時刻迸發出了一股子狠勁,她終於抬起手中的菜刀,用盡全身力氣朝身上這人捅去,一下、兩下、三下……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捅了多少刀,隻聽得耳邊響起一聲聲撕心裂肺的慘叫,緊接著,握刀的右手驟然一滯,似乎被什麼人拽住了,但張曉完全沒有理會,硬是拖著這股阻力將刀尖一次次準確無誤地紮進了女人的身體。

很快,扼住脖子的那把鐵鉗消失了,張曉感到身上豁然一輕,一口久違的空氣衝進肺裏,嗆得她一陣咳嗽,差點嘔了出來。

不等喘勻這口氣,張曉趕緊手腳並用地爬起來,在她身邊,方才想掐死她的女人正一動不動地栽倒在泥地裏,女人的丈夫早已從越野車上跑了下去,跪倒在一旁,試圖用雙手堵住妻子身上的傷口,然而不論他怎樣努力,也隻能徒勞地看著鮮血穿過指縫咕咕地往外冒,被雨水一衝,又一縷縷地流淌到地上。

張曉匆匆掃了他們一眼,便腳步蹌踉地爬進駕駛室,迅速鎖上車門,整個人趴在方向盤上,不可抑製地顫抖起來。不是因為冷,也不是因為後怕,而是張曉的腦袋忽然之間疼得好像要裂開了似的,幾乎讓她沒辦法再多動一下,甚至連踩下油門離開這裏都不可能。

數分鍾過去,張曉就這麼大口大口地喘著氣,但頭痛的感覺絲毫沒有緩解,反而愈演愈烈。

正在此時,邊上的車門突然發出一聲巨響,震得張曉一個激靈,她隻得強忍劇痛扭頭望去,隻見密集的雨點下,女人的丈夫站在車窗之外,拿一雙紅腫得隻剩下一條縫的眼睛惡狠狠地剜住張曉,臉上的表情是極致的悲哀和憤怒,仿佛要把車裏的人生吞活剝了一樣。

女人已經死了,喪妻之痛令男人徹底失去了理智,他此刻全然瘋了,剛才的巨響正是他拿腳踹門的聲音,他用身上每一處可以當做武器的地方,瘋狂地攻擊著越野車的車門,咆哮著用肩膀撞,用拳頭砸,完全不顧自己隻是一具血肉之軀,沉重的越野車竟然在男人喪心病狂的推撞下微微晃動了兩把。

張曉的臉“唰”地一下白了,不是被男人的舉動嚇得,而是這輕微的晃動忽然讓她產生了一種全世界都在搖擺的眩暈感。

難道是腦震蕩?張曉費力地舉起胳膊,用沒有染血的左手試探著摸了摸後腦勺被磕到的地方,一陣鑽心的疼痛瞬間爆炸開來,張曉頓時眼淚狂飆,牙根都快咬碎了才沒有叫出來。

她顫抖著把手指湊到眼前,發現手中黏滑潮濕的觸感是泥水並不是血,看來車門門檻有橡膠包裹還是稍微製造了一點緩衝,沒有直接磕破她的腦殼,但裏麵什麼情況就不得而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