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意外。”張曉不想多說,反問道,“你們怎麼認識麥克的?為什麼忽然願意去基地了?是麥克讓你們去的嗎?”
張曉記得,她當初並沒有向蘇宛晴提過鬆樹穀基地,她說的是愛麗絲泉,所以蘇宛晴不可能知道基地的名字。雖然這個軍事衛星基地在澳大利亞不是什麼秘密,甚至還頗有點傳奇色彩,可一般的留學生不會關注這些信息,張曉相信蘇宛晴一個來澳洲還不到半年的女孩子絕對沒聽過,她自己重生前在澳大利亞住了五年多都不知道這個地方。
果然,蘇宛晴點了點頭,表示提議去鬆樹穀基地的人確實是麥克。
“他怎麼會知道基地的事?”張曉試探著問。
“是你說的呀。”蘇宛晴無辜地瞪大了眼睛。
“我?”張曉愕然。
“就是你啊。你不是跟我說過,你要去愛麗絲泉,因為那裏有食物有基地很安全嗎?”
“我是說過,但我沒提基地的名字。”
“麥克說愛麗絲泉那裏隻有一個基地,就是鬆樹穀。”
張曉微微一怔,這倒是說得通,鬆樹穀基地離愛麗絲泉隻有十八公裏,而愛麗絲泉在國內的知名度不低,澳洲本地人知道這個基地的確不足為奇。
“你是說,你把這個消息告訴了麥克,然後麥克決定帶著你們上基地?”張曉整理出頭緒。
“是啊。”蘇宛晴做出了肯定的答複。
“你當初都不相信我說的話,怎麼說服麥克相信的?”張曉頓覺蹊蹺。
“本來是不太信……”蘇宛晴眼神一暗,歎了口氣,將她過去幾天的經曆向張曉娓娓道來了。
原來,蘇宛晴那日和魯克他們抵達農場後,便發現家裏已經麵目全非了。農場裏本來住著好些人,魯克的前妻、他們的兩個兒子、以及兒子們各自的小家庭,加起來總共八口人,兒子們之所以一直和母親住在一起,為的就是經營家族農場。
魯克和前妻的關係還不錯,所以眼見外麵的事態不可收拾,就帶著女兒、孫女往農場去了。結果在那裏等著他們的,是一副愁雲慘淡的場景,幸存下來的隻有兩個兒子,和其中一個兒子的小女兒。當時兩個男人的精神狀態幾乎處於崩潰的邊緣,因為變成喪屍的親人,都是由他們親手開槍射殺的。
作為家裏的主心骨,魯克表現得還算堅強,將蘇宛晴好好安頓了下來,準備安心等待救援。可當天晚上他便察覺農場裏的作物出了問題,如張曉所說,不太對勁了。先是散發奇怪的氣味,接著枝葉的邊緣出現了灰白色的細紋,魯克不敢大意,找家禽一試,居然真的被毒死了。
又過了一天,魯克打算去鎮上看看有沒有官方消息發布出來,蘇宛晴不想待在農場壓抑的氛圍裏,就和魯克一同前往了,最後自然是無功而返——小鎮壓根沒法靠近。
誰知等他們再度回到農場時,竟發現他們住的屋子被一群喪屍圍了起來,魯克的兒子、女兒和孫女們無一幸免。最令人受不了的是,年齡較大的那個孫女兒原本逃了出來,飛奔過去的魯克都快抱到她了,卻被不知哪裏躥出來的喪屍咬了一口,雖然暴怒之下的魯克將這頭喪屍打得頭骨破裂,可小女孩也回天乏術了,那個獨眼布偶,便是從她手裏掉下來的。
最終,魯克根本沒有辦法靠近屋子,隻好帶著蘇宛晴離開了。
一路上魯克一言不發,隻是埋頭開車,也不知道要開去哪裏,直到汽油耗盡,才停了下來。
自那一刻起,魯克再也沒有說過一句話。
幾個小時之後,無計可施的蘇宛晴遇到了路過的麥克,當時他的車隊裏除了救援車之外,隻有一輛救護車和後麵的三菱越野。麥克捎上了蘇宛晴他們,那個時候他的目的地也隻是朋友的農場,那座農場的情形和魯克前妻家的差不多,蘇宛晴這才把愛麗絲泉的基地,以及魯克向她提及的植物病變和喪屍會越來越厲害的事對麥克說了一遍。
後兩件事均已坐實,容不得麥克不信,可關於愛麗絲泉,也就是鬆樹穀基地,麥克一開始仍然將信將疑。因為全澳的軍事基地可不止這一個,就算尋求庇護,一般人都會挑選離自己近的吧。所以,他們最後決定前往和鬆樹穀方向一致,但是沒那麼遙遠的另一個海軍基地。
張曉聽到這裏的時候,默默搖了搖頭,據她所知,澳洲的海軍基地一般都建在港口城市附近,不會是人煙稀少的地方。那種基地,岸上的部分根本守不了多久,除非在保證艦船裏沒有感染源的基礎上,待在海上不下來。這種艦船基地末世中也存在,而且安全性挺高,可普通人很難上去,因為海上基地隻能靠軍方主動接洽才有機會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