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麥克一番分析,大夥的情緒總算安定下來,紛紛把注意力轉移到這場喪屍大遷徙究竟什麼時候才會徹底結束的問題上。方才他們看得分明,屍潮又停滯不前了——風隻刮了一夜,帶不走所有喪屍。
麥克卻說,最多再等四天。
眾人忙問他憑什麼斷定四天之內會再刮風,麥克故作高深地科普了一堆季節和氣候的常識,把大家侃得雲山霧罩。雖然始終有些半信半疑,但在昨夜屍潮重新開始移動的前提下,他們也算看到了希望,便漸漸聽從了麥克的規勸,決定再安心等待幾天。
“真的再等四天就能走了?”臨時會議結束後,蘇宛晴和方小蕾好奇地問張曉。
在她們心目中,張曉儼然比麥克更具說服力,關於屍潮規模的疑惑,她們早就和張曉交流過了,張曉的說法和麥克的講解如出一轍,她們完全有理由懷疑麥克也是從張曉這得到的答案。所以,屍潮能不能在四天內遷徙完畢的問題,張曉一定比麥克知道的更清楚。
其實,這純粹是一廂情願的想法,麥克能得出和張曉相同的結論,靠的是分析,而張曉則對氣候方麵的常識一竅不通。
麵對兩個小姑娘的追問,張曉沒意識到她們已經把自己當做了無所不知的“江湖百曉生”,老實給出了“不清楚”的答複,隻是表示屍潮一般都會在一周時間內遷徙過境,麥克的預計或許站得住腳。這番話聽在蘇宛晴和方小蕾的耳朵裏,立即被讀解成了肯定,兩個丫頭頓時越發安心。
事實證明,麥克並非信口開河。當天傍晚,不等天邊的殘陽徹底墜落地平線,呼嘯的北風便迫不及待地洶湧而來,嗚咽的風聲在船艙外咆哮了整整一宿,大夥高興之餘,對麥克更為歎服了幾分。
翌日,也就是車隊被困貨船的第五天,他們欣喜的發現丘陵上的喪屍果真如麥克所說,再度變得稀疏起來。盡管仍然比五日前它們剛剛抵達碼頭時多了大約一半,可至少證明這些怪物不是無窮無盡的,隻要風繼續刮,它們離開這片地界隻是時間問題。
仿佛聽到了幸存者的禱告,上帝終於眷顧了一回他的子民。原本以為天亮就會止住的風勢居然斷斷續續地堅持了一天一夜,喪屍的步伐一刻都沒有停歇,不知疲倦地朝著同一個方向飛奔著,始終保持在巔峰狀態的體能讓屍潮如同蝗蟲般喪心病狂地席卷過草場,看得貨船上的人們既心驚又慶幸。
可惜的是,當夜幕沉沉落下之時,風聲卻漸漸平息了,眾人雖然有些遺憾,但對這樣的結果已然很是滿意。天黑前他們特意出去確認過,得到了喪屍數量銳減的結論,如此北風隻需再來一趟,屍潮應該就能遠離他們的視線了。
前景一片光明,車隊的物資也還剩一多半,彌漫在船艙裏的悲觀氣氛總算消匿於無形。
當晚,大部分人懷著這份好心情墜入夢鄉,終於沒人再偷偷哭泣了。
夜,就這麼悄無聲息地靜靜流逝著……
不知過了多久,張曉突然驚醒,她疑惑地看了眼四周,發現庫伯和麥克都不見了蹤影。努力回想驚醒的原因,好像是艙門被輕輕關閉時發出的聲響,張曉立即抓起步槍,輕手輕腳地打開艙門走了出去。
皎潔的月光下,五個身影並排站在船舷邊,麵向碼頭,朝同一個方向張望著。
張曉走近,分辨出這五人正是麥克、庫伯、雷歐和另外兩名負責守夜的男人。張曉的出現並沒有引起他們的過多關注,隻有庫伯緊張地伸出胳膊向前指了指。張曉順著他的指尖望去,隻見稍遠處幾乎漆黑一片的地方,兩盞一看便知是車頭燈的玩意正由遠及近地沿著公路移動著,海邊的公路必然是圍繞著海岸線鋪設的,那輛車如果不在中途熄火,駛過碼頭是遲早的事。
“它會不會讓喪屍暴動?”一個守夜的人終於忍不住出聲詢問。
“就算暴動也不關我們的事吧,反正隻會把它堵上。”庫伯安慰道。
“如果不湊巧剛好把它堵在碼頭外麵呢?”這個人明顯還是不放心。
“哪會那麼倒黴,我們都在這盯了將近十分鍾了,它不是一直好好跑著?從車燈看,這肯定是個大家夥,不會那麼容易被堵上的。”另一個守夜的人插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