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華如洗。小沫搖了搖頭,把投在蘭澤臉上的目光收了回來。她隻穿了一件病人的服裝,走到了病房門邊,想要開門。但是令她意外的事情是,門居然是從外麵反鎖的。
可笑,那個白大褂醫生不是叮囑她多運動麼,怎麼會讓人把她鎖起來。她來回打量了下這間病房,地上鋪著紅色的地毯,門邊種植著一盆兩人高的綠色植物,一個小機器人在病房的一角蜷縮著,它的身上帶著一個圓形的小拖把,雖然說小,和它的體型比起來可真是大多了。
小沫自然不知道,善於機械設計的蘭澤已經成批得製造了不少這類小玩意兒。辰瘋狂地迷戀著基因改造,已經給狂熱的人們造成了嚴重的後果,逐漸清醒的人們開始轉向執著於對於機械的研究。對於整個明水市來說,外麵已經完全變成了機器人的天下。
小沫隻是發現了房間裏多了一個老鼠造型的清潔機器人。她隱隱約約想起來了一個名字。朵拉。
不知道算不算是一個很重要的人,小沫甚至覺得自己是在白日做夢。這個名字說不定是她憑空想象出來的。
既視感什麼的?
小沫摸著額頭。想不起來就不想了。她現在想要出去,被人鎖著想想就火大。她想不管她是不是生病了移動不便擔心別人前來打擾自己,也不至於和鎖囚犯一樣把她鎖起來。
小沫拈著花盆裏的塵土,撒在地上,清潔機器人立馬就移動過來,細心地把灰塵掃走。
她連續試了幾遍,固執的機器人就是不允許房間有一點塵埃。她玩了幾遍,又一次把注意力轉移到牆上那個毫不隱藏的攝像頭上,攝像頭上有一圈紅色的虛線燈光,小沫盯著那個燈光看一會兒,想到可能燈光背後有一雙眼睛正注視著她她就毛骨悚然。
她看著天花板上的電線,連著一盞吊燈,她找了找,很容易在進門的位置看到了燈的開關,就過去把燈關上了。再轉頭看著攝像頭。即使是高清的攝像頭這樣也會比較不容易看清楚她了。她再一次來到窗前,月光是一片雪白的色澤,和房間的暗沉夜色交映。她看到遠處的大樓在末世風雨中龜裂出花紋,一層層綠色的苔蘚在石頭上悄然蔓延。整個城市都是暗灰色的。
小沫摸了摸旁邊的下水管道。不知道夠不夠結實。她把窗簾從身後拉上,讓攝像頭看不到,脫了鞋子,爬上了下水管道。
就像個真正的賊一樣。她踩著下水管道的螺絲釘,想要順著往下滑,但是沒有抓穩,從十七層高的樓上一路滑了下去。不時得有螺絲釘紮著她的手,她最後幾乎是摔到地上的。
除了一陣子暈頭轉向她沒有感覺什麼不適,她想這就是身體結實的各種意思麼?
比如說,你家抓到一隻老鼠,如果你家住在七樓你就可以直接把老鼠扔下去,同理,你可以這樣對待蛇、壁虎、蟑螂等等動物,它們絕對沒有生還的可能性。
小沫想著想著就樂了。看來,自己是一種比老鼠、蛇、壁虎、蟑螂都有生命力的動物啊。
她站了起來,手部有些微燙。不過還好。
最起碼她自由地站在夜風裏了。她好像貓一樣舔了舔手上有點疼的地方。然後轉身擺著寬大的在腰部弄個腰帶就好像古代勞動人民日常服裝的大衣服,其實比喻成穿著家大人衣服的小孩子也靠譜。
她走在路口上,看著周圍的建築景物。腿還是有點痛,但是她相信腐爛正在一點點好轉。
她找了個電玩遊戲廳。整個遊戲廳已經被廢棄了。大門也被鎖著,需要特別的磁卡才能進入。小沫當然有磁卡,問她要什麼她都有,她一拳頭把防盜措施給砸得稀巴爛,門就自動打開了。
她在櫃台裏翻找著,冰箱裏早沒了吃的了,不過因為明水市已經恢複了運轉,所以電力還是有的,她突發奇想,以後為了防止腐爛自己可以鑽進冰箱裏睡覺嘛……不過這個念頭呢,怎麼說呢,越捉摸越覺得古怪呢。遊戲幣都是沒人要的東西,她拿了很多,然後找了台機器玩了起來。
這個是很有借口的,因為與白大褂說過要多動腦子才好,她就要練習練習嘛。不想竟然把一台遊戲機玩通關了,錢幣嘩啦啦從機器裏湧出來,小沫特別不是滋味,這些錢哪裏有用,還不如一點結晶實在呢。
出了遊戲大廳,盡管末世的遊戲大廳沒有了渾濁的氣味,小沫還是深深呼吸了口氣。繼續在街上遊蕩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