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啦?”秦疏顏抬頭,看著辰落落臉色,就知道她必定有事。
“主子,老太爺連夜離開了。逐舞也離開了,隻留下一封信,說要四處行醫,不用找她。”
“嗯,由他們去吧。”秦疏顏聽了,倒不是特別驚訝,她早就料到枚放和逐舞已經離開了。恭親王離開,枚放不可能還留下來的。至於逐舞,縱然他們都知道趙源已經離世了,但是在逐舞心中,一直都以為趙源還沒有離世,此番她離開,除了行醫,應該還有尋找趙源的心思。
辰落落點點頭,接著道:“秦二公子也離開了,他說張勻將軍是他結拜大哥,任姑娘就是他的嫂嫂,他不放心任姑娘一個人在外漂泊。他說找到任姑娘之後,便會把任姑娘帶回來的。”
秦疏顏聽到秦子霍竟然出去找任止兮了,不由得有些驚訝,慕容影也微微驚訝。秦疏顏不語,隻拿眼睛看著慕容影。慕容影眼睛裏閃過一抹促狹的笑意,悠悠地道:“他想要去找,那便去找吧。就當給他放個假。”其實慕容影已經派人找到任止兮並且讓人暗中保護了。
秦疏顏本想罵慕容影腹黑,但想想這放假也不錯,便不再多做理論。
……
恭親王府裏,一個柔和的女子推著一個不良於行的男子在園中賞花,兩人正是泛韻和夜傾城。此時,恭親王府已經改為枚府,泛韻也恢複了枚姓,喚作枚如煙。夜傾城也更名為枚城,當了枚家的上門女婿。
將輪椅停在花叢之旁,泛韻蹲下來,靠著夜傾城的膝蓋,問道:“當了枚家的上門女婿,再也沒了你那少年丞相的英名,你後悔麼?”
夜傾城伸手撫著泛韻的秀發,笑道:“你說什麼呢?我隻盼你不要嫌棄我。”
“一生一世一雙人,是多少女子所夢寐以求的。因為有你,我覺得我是最幸福的。”泛韻低聲道,“就如皇帝姐夫,也不得不在眾臣的壓力之下,不斷立妃。”泛韻的語氣中帶著一絲擔心和不值,或許是為了秦疏顏。
夜傾城笑了笑,手摟著泛韻的螓首,笑道:“你不用為皇上和你姐姐擔心,這點小事,影響不到他們的感情的。那些妃嬪,不過增加了他們的一些樂趣罷了。
泛韻想了想,竟也認同了夜傾城的話。皇帝姐夫從來沒把那些妃嬪看在眼裏,也不曾昭誰侍寢。多次進宮,看到妃嬪們的明爭暗鬥,而那兩人更多的是一種看戲的神情,看來倒是她多慮了。泛韻想至此,不由得也笑了笑。
看到泛韻笑了,夜傾城知道她定然是想開了,於是也微微一笑,摘下一朵芍藥,插在她的發髻上。
……
崎安。
江時維站在城牆之上,目光望著遠方,在專注地做好守城工作。在他的屬下看來,江守將為報皇恩,兢兢業業,除了必要的事情,從來沒有下過城樓,即便是吃飯睡覺,也在城樓之上。
然而,隻有江時維自己知道,他兢兢業業,吃飯睡覺都在城樓之上,並不全是為報皇恩浩蕩。誠然,他還能站在這裏,雖然也是托了舅父和若離的福,但是歸根結底,還是皇上的仁慈,他自然會為皇上守好這座城池。隻是他吃飯睡覺都在城樓之上,卻是為了另外一件事。
江時維永遠無法忘記,那一日,雨後初晴,他站在城牆之上,聽到慕容若離的呼喚:“時維,是我,我回來了,你快打開城門。”的情形。當時他從來沒有想過,這句話會成為自己一生揮之不去的夢,每每入夢,他總能聽到慕容若離的呼喚:“時維,是我,我回來了,你快打開城門。”聲音沙啞卻異常婉轉。
每當醒來,他都會往城牆外望去,尋找那一抹倩影。他相信總有一天,他真的能夠看到心中的那一抹倩影,聽到那牽動心神一聲呼喚。
……
山清水秀,鳥語花香,幾間房舍坐落在山腳之下。在一間屋子裏,一個身穿白色紗衣的女子正在給躺在床上的一個中年婦女把脈。一旁站著的,則是一個粗布短衣的魁梧男子。
“令堂的身子並無大礙,我開個方子給她吃幾服藥便好了。”那女子正是四處行醫的逐舞,這數個月來,她走遍了大半個隴越,為無數人診治過,也救了無數人。她遇到富人,便收些診金,以作為行走的盤纏。若是遇到太過困難的人,便會留下些銀兩,給他們買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