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人出生在這世上時便是在一直往前行進的,沒有人能停住腳步,亦沒有人能夠後退。所有人,都是向死亡而前進著。
這世上沒有誰是可以不死的,時間每流逝一點,便是世人向著死亡的腳步更近一點。
即使是可以長生的仙,有時也是無法逃脫那死亡的命運。
說到底,這眾生不過是由那虛無縹緲的天道所擺布的棋子。
那天安排好了一切,世人認為自己都是朝著自己所想的方向走的,卻從未想過,或許這便是那上天安排的命運。
馬車內的聲音悠揚嬌嫩,挑動心弦。
時間仿佛是無的,流逝的極快,一晃眼間,便到了忘川此行的目的地。
普通百姓的地方,田間稻野。
讓白知書去做些普通百姓的農活,這無異於是挫傷她銳氣的最好方法了。
從普通人做起,放下一國公主的高傲,這對她來說是一件難事,但卻是最好的曆練。
馬車緩慢的行走,車輪滾動之聲伴隨著其內女孩的背誦詩文的聲音,相應交織,應是有著一股說不出的融洽。
“使者,到了。”
不知過了多久,馬車停了下來,傳來了車夫的聲音。
“我知道了。”
馬車內的忘川抬手輕攏白知書的長發,在她喉嚨間輕點幾下。
“從現在起,一天之內你的聲音都會是男孩的聲音。”
白知書瞪了會眼,而後開口,發現果然是男孩的聲音。心中頓時感覺一股驚奇,但想起接下來要麵對的,卻又開心不起來了。
無視白知書寫在臉上的不開心,忘川拉起她的手,帶她走下了馬車。
此次她對外的身份,是燕國使者。
走下馬車,入眼的是鄉野稻田。
荒地之中栽著些許水稻,雖是稀少,但於此刻卻是呈現金黃的一大片,少有幾許清風吹起,大地瞬間傳來些窸窣之聲,天空也不時傳來清脆的鳥鳴。
附近的村民在馬車停落之際就已聚集。
都是神色間帶著些驚懼,他們將姿態放的極低。
一位老者從那村民群中走出,彎下腰,盡量讓聲音平緩,“尊敬的燕國使者,請問有什麼可以幫到您的?”
在他說這話之間,忘川可以明顯感覺到他在不斷檢查自己言語有無失誤之處。
“無事,你們且忙自己的。”
說完這話,他示意無需太過注意自己的存在。而後在村民散去後蹲下身,盯著白知書那張有些迷惘的小臉。
伸出一根手指,“現在,你自己去做自己認為自己可行的東西,別想著蒙混過關,我在這看著。”
言罷,她走上了馬車,拿出了本書翻閱看著。
那是一本有些古樸的書籍,書名《縱橫》。
原地躊躇了許久,白知書一張臉蛋不停變幻著顏色,直到最後眼眶有些水霧方才狠狠一咬牙。
師者,傳師授道者。解弟子之不惑,指弟子之不明。
李師讓自己去這麼做,那一定是有原因的。
思及此處,白知書抬頭看向了那些耕作的農民,其中不乏與她年齡一般的孩童。
心下嘀咕這便是尋常人的生活嗎?
邁開腳步,白知書走到了一位耕作的百姓邊,“請問,有什麼是我可以幫忙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