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宸”輕輕喝了口酒,淡道:“蘇家未必就此沒落下去,以蘇雁南的為人來說,如果真的就這樣打趴下了,那就真的不是那個馬背上征戰沙場的大將軍了!”

蘇霽月一凝:“什麼意思?”

“樓宸”站起身來:“近日京城四處都有異動,我懷疑,太子的人隻怕這幾日就會行動。”

蘇霽月擰眉:“你的意思是有人會劫獄?”

“樓宸”淡淡回眸:“雖不確定,但十之八九了。無痕無魄這幾日都在盯著斬魂派的動向。”

蘇霽月猛然站起身來:“那絕對不能讓他出來啊!蘇雁南若是一出來,那不是東山再起了?”

“樓宸”忽然凝眸看向她,那眸底的情緒有些複雜,讓蘇霽月看不清:“蘇雁南怎麼說都是你父親,難道你對她真的如此仇恨?”

蘇霽月神色一頓,倏爾薄涼一笑:“人與人是相互的,他既然從沒把我當女兒,我又何必拿他當父親?他既然千方百計要我死,那我必不能讓他活!”

“樓宸”看著她眸底湧現出的殺意,緩緩移開視線:“再過幾日,就要去行宮避暑了,此番一去最好也得一兩個月的時間。太子動手的時間應該就在我們走後。”

蘇霽月回過神來:“山高皇帝遠,太子這算盤打得可真是好啊!”她略略停頓又道,“那我們能不能不去?”

“樓宸”淡道:“皇上的身體每況日下,你覺著,是留在京城重要還是跟在皇上身邊重要?”

他眸底的深意讓蘇霽月頃刻明白了過來。

留在京城固然可以守住蘇雁南等,但是皇上那邊就被太子得了先機,一旦皇上有什麼不測,太子直接登基為帝,那還有他們什麼事兒?

而若是跟了皇帝走,京城這邊的蘇雁南自然能得了機會,如此一來,皇上那邊守住了,蘇雁南卻跑了。

樓天狼啊樓天狼,果然計劃周密!

不過……

她猛然抬起頭來看向“樓宸”:“你既然早就知道了太子的計劃,那不可能沒有部署吧?”

“樓宸”挑眉:“你覺得我應該有部署?”

蘇霽月瞥他一眼:“你若是連這點計劃都沒有,還想拉太子下水,你想都不要想了!”

“樓宸”似乎是低笑了一聲,隨後緩緩回到座位上坐好:“我的確是想好了計劃,不過到時候,還得請公主幫忙。”

“哦?”蘇霽月挑眉,“我能做什麼?”

樓宸眸底微光一聚:“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次日一早,蘇霽月便醒了過來。對於地上的被褥早已消失了這事兒她並不覺著奇怪。

起身走到窗口打算開窗透氣,驀然間卻看見院中一人,似在擺弄著花草。蘇霽月眸色一凝,緩步便走了出去。

她緩緩走到那少女身後。

少女並未發現她,隻專注的對著那鋪滿整個地麵的開著白色小花的花種澆水鬆土,小心翼翼的模樣,就好似那是她的寶貝一樣。

直至少女弄完了一整片地方,提了水壺站起身來。

在目光觸到身側有人時,她驀然一驚,隨後發覺是一個麵生的女子,剛剛的驚訝盡去,可隨後又堆上滿眸的驚疑之色看著眼前人:“你是……”

蘇霽月抬手指向前方的屋子:“我叫燕影,是新住進來的燕王妃。”

“啊,原來是燕王妃……”少女趕忙朝她行了個禮,低聲道,“是不是奴婢吵到了王妃休息?奴婢知罪!”

她說著就要跪下身去,蘇霽月趕緊上前一步扶住她的身形,道:“你不必這樣緊張,我也是醒來後剛好瞧見你便來看看而已。對了,你這是什麼花?”

少女見她不計較一顆心這才落了下來,聞言低頭看了一眼,眸色一暗:“他們是王爺年初的時候從格桑國移植過來的一種花,王爺給它們取名叫霽月。”

“霽月?”蘇霽月唇角的笑容有些僵,“好奇怪的名字……”

溶月眉目一低,道:“是,因為霽月是我們前王妃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