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霽月不知道“天師”是什麼稱謂,但看蔣陽的姿態似乎是大官。她便伸出手來抱拳一禮:“見過陸天師。”

她這算不得大禮,好在那陸天師好像也並不追究:“花公子這般年輕便能想出這麼好的計策來,日後必有大成。”

蘇霽月心頭一笑:“陸天師謬讚了。”

陸離看了她一眼,輕飄飄別開眼睛,對著蔣陽道:“蔣將軍,事不宜遲,你帶我前去木屋看看病人吧。”

蔣陽這才反應過來:“好,看我這記性,竟一時高興便忘了。”

他隨即看向蘇霽月:“小影,今晚沒什麼事兒了,你可以早點休息,我這就帶陸天師和大夫們去木屋看看病人。”

蘇霽月點了點頭:“好,你忙。”

蔣陽這才做出一個 “請”的手勢,去前麵帶路。

陸離臨行前又看了蘇霽月一眼,這才跟了上去。

蘇霽月看著他們離開,又看了看眼前這些卸貨的人,眸色一頓,便打算轉身離開。

孰料她剛剛轉身,身後忽的又傳來一道聲音,似帶著驚疑與幾分欣喜的喚她“霽月”。

蘇霽月轉過頭來,當即一愣。

隻見得在她麵前站的是一個極美的女子,她之前也見識過麗莎的美,可這女子的容貌與麗莎卻是截然不同的。

但見她一身藍衫,恍若空穀幽蘭,眉目靜雅溫潤,樣貌端麗秀美,是極致的婉約傾城之色。

觸及蘇霽月麵貌的一瞬,那女子微微一愣,隨後眸底那絲驚疑和欣喜立刻消失不見:“原來是位公子,是我認錯人了。”

蘇霽月見得那女子是一副婦人裝扮,又見她身後停落的馬車,猜著她該是哪位官員的家眷,便微微一笑,低頭行了個禮算是招呼,便又轉身離開。

身後,那女子看著她離開的方向又一再看了看她的背影這才輕歎了口氣。

蘇家的四個女兒一個兒子,已經有二女一子失蹤,連父親也已去世。曾經輝煌的蘇家除了她還安然於世間也就隻剩了如今已是皇後高位的四妹了。

從前總想著她該是最閑散的一個,沒想到最後她卻成了母儀天下的皇後,而原本最被看好的大姐和五妹如今竟雙雙失了蹤。

她心頭輕歎一聲,沒再往下想。

有了鬼王的幫忙,治療瘟疫的事情便如火如荼進展了起來,而南俞城的百姓聽說鬼王的人帶來了藥材和大夫一個個都歡喜得不得了,之前那份沉鬱的心一掃而光,整個南俞城好似都放晴了。

也是後來,蘇霽月才知道那位陸天師陸離醫術極其高明,不過隻用了一日時間便研製出了治療瘟疫的藥來,且有他帶來的百多名大夫做幫手,很快,木屋裏的病人都服用上了他的藥。

而同時城裏頭,他加大了消毒的處理,經過了半個月時間的忙活,整個南俞城的瘟疫病情總算是控製住了。

瘟疫得以控製,南俞百姓大喜,蔣陽自然也是高興之極。

是以,初獲成功的那一日,他在府中小備了酒席,將此番有功之士一並請來吃酒表示感謝。

蘇霽月原本隻以為是個小場合,沒想到到了之後才知道特別隆重。

且蔣陽不止請了陸離夫婦還請了城安門那邊的將領,也是在宴席桌上,蘇霽月重新見到了城安門那位一直邀她加入軍營的將軍。

原來那人姓彪,名叫彪熊名,同他那彪悍的身軀很是想匹配。

“小兄弟,原來是你啊!”

那個時候,蘇霽月正坐在最下方,打算安安靜靜的熬過酒席,沒想到正坐得百無聊賴,肩上忽然被人重重一拍,她險些被拍趴下,錯愕抬頭便見得一張極其粗獷的臉在自己麵前放大。

虎目眼睛圓凳,一副發現新大陸一樣的男子看著她大喜。

蘇霽月愣了一秒,才反應過來他是誰,頓時站起身來:“……是你?”

“嘿!小兄弟你不是說回鄉看奶奶嗎?怎麼在這裏啊?”

蔣陽自後頭走來,瞧見這一幕隱隱也有些吃驚:“怎麼?彪兄你認識小影?”

“原來你叫小影?嘿,這名字跟你配啊!”那彪熊名說著看向蔣陽道,“可不是,那日在城安門時,這小兄弟……啊不對,小影!他呀,為了二十兩銀子跟我那村裏的惡霸動手,後來我發現他身手不錯,就像立邀她加入我們軍營裏來,誰料到啊,小……小影死活不肯,說要回去看奶奶,我當時那個心疼啊!沒想到還能在這裏見上。”

“見奶奶?”蔣陽有些奇怪道,“原來小影你是要回鄉見奶奶的啊。”

蘇霽月訕訕點頭道:“是啊,隻是南俞城的事情把我的去路給攔了……”

“那可真是對不住!”蔣陽說著道,“那我今日可一定得自罰三杯,不然不足以表達我的歉意!”

“呃……這個其實不必,蔣將軍也是為我們大家的性命考慮是吧……”

“嗨!”肩上忽然又是一重,被彪熊名打斷話的同時,他攬著蘇霽月道,“依我說啊,小兄弟……啊小影你回去幹嗎,好男兒誌在四方,你就應該跟我們一起加入軍營保家衛國才對!”

“咳……”蘇霽月輕輕咳嗽一聲,呐呐道,“彪將軍,我不行的……”

“誒!是男人就不能說自己不行!”彪熊名說著的同時,直接就從桌上倒了一杯酒來,“來,咱們喝!相逢即是有緣啊!今日可一定要喝個不醉不歸!”

蔣陽看著彪熊名落在蘇霽月肩上的手,一再的忍了又忍,還是覺得有點辣眼睛,直到實在忍不住了,他直接上前一步,拉了彪熊名過來,“彪兄,小影是斯文人,你別嚇著他!”

“嗨,都是男人何必扭扭捏捏的,來,你也喝!”

為了讓蘇霽月脫離彪熊名的魔抓,蔣陽脖子一伸:“好,喝就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