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嵐的老師們都習慣忙中偷閑,一天訓練結束,安排好學生的紮營後,老師們就相約著去吃宵夜,時岱岱這三個“唯三”的女同胞自然是受邀的重點了。
“真沒看出來,時老師還是一個頂不錯的心理輔導老員。”張新宇坐在時岱岱右邊,朝她笑道。
“這有什麼出奇的?做我們這一行的不都是半個心理醫生嘛。”時岱岱嚴肅道,不想被人懷疑自己的職業能力。
“人家小張的意思是讚你能文能武,體貼細心呢。”老王回了時岱岱一句,“小時你剛來可能不清楚,我們小張也是大實人,一直是我們學校的精英教師,年紀輕輕就升為化學組的組長,前途無量著呢,小時你可不要看走眼了。”
大家就輕輕地笑開了。
時岱岱看向張新宇那邊,他也看了她一眼,卻很快就低頭喝酒,她微微皺起眉來。
時岱岱知道同事之中不乏對她有好感的人,平時她雖不喜歡但也能應付妥當,但今天心情不是很好,感覺到大家有意將她和張新宇拉在一起,心裏突然煩躁起來了。
“我聽說老王你的女兒才剛上初中,那真可惜了。”時岱岱不慍不火地說了一句,然後問左邊的丁梅,“我要去洗手,你去不去?”也不等回答就站起來走出包廂。
丁梅追出來:“你也真是的,人家也就這麼說說,什麼意思也沒有,不用太當回事。”
“我就覺得煩。”時岱岱狠狠地洗了又洗自己的手。
“唉,同事一場,好歹也要留個餘地唄。”丁梅勸了幾句就先回去了。
時岱岱想想也覺得自己太小題大做了,人家可什麼都沒說呢,她就這樣落人麵子,真是太欠考慮了,但也不想那麼早回去道歉,就磨磨蹭蹭地走回去。
包廂之間的過道幽長而昏暗,有兩個男人站在另一頭說著什麼。時岱岱走過去,看了一眼,映著昏暗的燈光,沒看清楚兩人的樣子。外側的男人聽到腳步聲,稍微走進去一步,回頭看她,示意快點走過去。
過道又不是他的,時岱岱扁扁嘴,故意走得更慢。
那個男人似乎有點急,想說什麼,看到時岱岱毫不理虧地瞪回他,最終還是什麼都沒有說,等她走過去。
時岱岱舒暢地走過去,目光隨意掃過內側的那個比較高的,那個人剛好也抬眼看過來。
氣質卓然天成,眉似墨染般濃鬱,唇似柳葉一抿,一雙俊朗的眸子在晦暗不明的光線中異常吸引人——明明不是極俊美的男子,卻總能將看過來的視線牢牢抓住,令人不能輕易逃脫,一如過往。
時岱岱清楚地感受到自己的心髒漏掉的那一拍,手指甚至無法抑製地顫抖起來。如果說成熙林是她這輩子不想再遇到的人,那麼眼前這個人,她不光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都不想再遇到。
她慌忙移開視線,快步走回包廂門口,回頭又看了一眼。
他還在看著她,兩人視線交彙後,他卻收回了目光。
時岱岱拉開門,剛好裏麵走出一個同事,她僵硬地打了個招呼走了進去。
“時老師,去那麼久,手都該脫了好幾層皮了吧。”看到她進來,氣氛有點僵,一個老師主動說了一句調劑的話。
時岱岱笑笑,回到位子坐下。
“時老師,我敬你一杯。”張新宇給她倒滿了酒,“剛才真是太不好意思了,我給你道歉,你不要放在心上。”
時岱岱趕緊說:“是我不好意思才對,應該是我敬您才是。”一口氣先幹為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