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猛踩了一腳刹車,但還是來不及了,我眼看著這人重重的撞在車上,整個人都彈了起來,隨後又重重的摔在地上。
我當時就愣住了,讓孩子們留在車裏,我趕忙解開安全帶,跑到車前麵就看到一個中年男人。
他正躺在地上,正不停的抽搐著,他不停的咳嗽著,一咳嗽鼻子裏就噴出血泡,嘴角耳朵也都流了血。
看到他這副樣子,我心裏不禁咯噔一下,再過幾天就過年了,碰到這樣的事情,真的太晦氣了。
何況這人明顯是自己衝過來的,大過年的有什麼想不開的,衝到路上來自殺?
這時已經有一群人圍了過來,有人報了警也叫了救護車,但沒人敢過來碰倒在地上的傷者。
我不知道他傷到哪了,也不敢隨意挪動他的身體,隻好蹲在旁邊,觀察他的傷勢。
乍一看到這個人,我就覺得他不太對勁,但並沒有看出哪不對勁。
這會兒我蹲在他旁邊,仔細盯著他看了看之後,才終於發現,這人鼻子和耳朵裏流出的都是黑血。
在我的認知之中,這明顯是中毒的征兆,偏偏這時他突然伸出一隻枯瘦的手,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
我心裏一驚,詫異的看著他,本能的想要抽回手,但看到這人滿臉扭曲的看著我的樣子,我不禁有些心軟。
“毒入骨髓,這人肯定沒救了。”
這時我聽到白環蛇的聲音,它的判斷絕對不會錯,看來這人真的活不長了。
他仰著頭看著我,嘴唇一直抖動著,像是要說什麼,但他隻要一張口,口中就立刻會突出血沫來,我根本聽不明白他在說什麼。
但他的力氣非常大,像是在瀕死之前,用盡所有的力氣一樣,我的手都被他掐的生疼。
我俯下身湊到他跟前,試圖聽清楚他的話。
但周圍太混亂了,我聽了半天隻聽到了兩個字:“雪……梅。”
這人像是用盡了所有的力氣,說完這兩個字之後,就重重的倒在地上,氣絕身亡。
這人直到死,還緊緊握著我的手,雙眼圓瞪,眼中也流出了黑紫色的血。
我茫然的看著這人的屍體,他死的時候七竅流血,死相相當慘烈,嗎而且在短短幾分鍾之前,他還活蹦亂跳的,但現在卻成了一句冰冷的屍體。
我呆呆的看著他那張麵色灰暗的臉,腦子一片空白,隻剩下兩個字,雪梅。
我甚至沒有聽到,警車和救護車駛過來的聲音,我依舊半蹲在屍體旁邊,直到警察走過來,讓我趕緊離開這裏。
我被拽到一邊,有人過來給我做筆錄。
我抬起頭一看,才驚訝的發現,站在給我做筆錄的交警旁邊,正站著一個我熟悉的警察。
“曹剛,你什麼時候做了交警?”
我詫異的看著曹剛問,他還是老樣子,對誰都冷著臉,就好像別人都欠他錢似得。
“我隻是路過,聽說你撞死了人?”
曹剛掃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屍體,眼神突然冷了下來,低聲嘀咕道:“血是黑色的,不像是被撞死的。”
“我開著車在路上正常行駛,這個人突然衝出來,撞到我的車上,隨後就倒在地上毒發身亡了。”
我輕歎了一聲,人都死了,我這次算是惹上麻煩,想躲都躲不掉了。
“你確定不認識死者嗎?”
曹剛聽了我的話之後,微微點了點頭,突然開口問道。
我不禁一愣,剛才我盯著他看了半天,如果真的認識的話,我早就認出來了。
但問題是我對這個人毫無印象,隻是看他死很慘,表示同情而已。
“我不認識他,應該從來沒有見過。”
我搖了搖頭,很肯定的說道,說完我還特意衝著屍體的方向看去,隻是這時屍體已經被蓋上了白布。
“這就奇怪了,你不是養蛇的嗎?這人叫周裕,是咱們這邊出了名的蛇販子,你怎麼連他都不知道?”
曹剛冷冷的盯著我,狐疑的問道,聽得出他有些懷疑我。
“我還在學徒階段,一直跟著師父東奔西走,和本地的蛇販子接觸的機會不多。”
我趕忙解釋,心裏暗暗想著,這人居然是個蛇販子,說起來和我也是半個同行,這難道和他的死有什麼關聯嗎?
還有他死之前,為什麼執著的和我雪梅這兩個字。
聽到這兩個字之後,我立刻想起自己在飛機上做的那個夢,夢中我也清楚的記得,有個外國女孩告訴我,她的中文名字叫雪梅。
當時做這個夢的時候,我隻是覺得奇怪,但現在我卻覺得心裏非常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