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請君入甕(3 / 3)

雙眸在漆黑裏倏地劃過一抹光澤,他邪魅地含起一絲淫笑,“親愛的,別怕,我會非常輕的。”

曖昧猶如魔法的嗓音自耳畔傳來,她的念想一下從他剛剛的話語中折回。緊接著,下身傳來一股撕裂地痛楚,她唇間發的呻吟即刻就被他焦灼的嘴唇壓回咽喉。

那夜天上高掛的月亮是多麼的潔白,光亮。可她卻如掉入了無法自拔的冥界,裏麵住著一個惡魔,而她又必須向惡魔走近……

幽暗的暖黃壁燈,把房間照地非常曖昧難明,直到外麵泛起了淺淺的亮光。昨晚,她在不知昏死過幾回後,才淺淺地睜開了雙眼。渾身發出的疼痛,幾乎要把她一點點地撕裂。而她身旁卻意外地沒有人,唯獨床單上難看的褶皺能夠證明自己昨晚經曆了怎樣的一個夢魘。

她慌忙下床,撿起胡亂攤在地上的衣服後,逃進了衛生間。片刻後,她才折身向門口邁去。

“停下!”沉啞的嗓音從背後陡然傳來。

她停了腳步,回轉過身。隻見汪興南正披著絲質的睡袍,兩邊的睡袍腰帶隨意地束在腰際。他手中正托著一杯香檳,淺酌一口之後,緩緩朝她過來。

“又有何事?”銘雅的聲音冷酷到了極至,好像在痛斥著他昨夜的粗暴行徑。

汪興南睨了她一下後,邪笑,啪地一聲,把手中的一個文件丟到了她跟前的幾台上,“看清楚這個你再走不遲?”

張銘雅仔細地翻看著麵前一張張文件,麵色慢慢蒼白如紙,攥著紙的手不停地顫抖,嘴都張不開。

他唇角微微朝上一斜,陡然伸過來的胳膊,略略地觸過她兩鬢的秀發,撐到牆壁。一眨不眨地凝視著她無暇的麵頰,“此乃你養父求我同意的?”,他垂首,一下捏住銘雅的下巴慢慢抬起,“他已然將你賣給本人,因此從今以後你就是屬於我了。你如果識時務,就老實呆在我身邊。否則,受罪的就不僅僅是你自己。”

她唇角一撇,一下打開他的手臂。圓睜的雙眸內,有朦朧的水霧在蔓延。緊咬地牙齒幾乎扯得臉上青筋凸顯。她恨恨地撇下一個痛恨的眼神之後,扭頭就把他關在身後。

汪興南意味深長地笑了,轉身瞟了一下那張淩亂的床上。全白的表麵,還明顯地暈開一朵驚豔的紅色花朵,顯得分外妖豔!

早上的清風分外怡人,可是張銘雅此刻卻沒有一點察覺到。吹幹的淚水在臉上看不出任何蹤影。她順著道路盲目朝前走,好像被人挖空了心,不清楚自己要往哪裏去,又或是該往哪裏去。

也不清楚走了多長時間,更不清楚她現在在什麼地方。驀地,抬眼看到有一個酒吧,橫掛在門上的霓虹招牌上寫著:夜不歸宿。四個惹眼的紅字。

銘雅的嘴角苦澀地抽咚一下,重重地吸了一口涼氣,折身推門邁進酒吧。

她環顧四周一遍後,居然半個人影都無,這才估摸著可能是由於白天酒吧不做生意的緣故。但是此刻不知為什麼她非常想飲酒,尤其想喝醉,甚至醉死。她再也不想去麵對羅刹裏的那些人,再不願麵對她那十惡不赦的養父,再不願看到那個魔鬼!

她隻願自己是一個簡單不過的普通女人,要是如此她現今可能也和其他人相同,挽著情人的手散步於校園中也說不定。但是即使這麼小小的願望,她也沒辦法實現!

她尋了個接近吧台地座位正要坐,就聽到有人道:“對不起,女士,本店還未營業,請您夜間再光顧。”

張銘雅尋聲看去,隻見一個年輕的大男孩正在酒台整理物品。正要開口時,一位長相很是養眼的男人從隔間二樓的階梯上徐徐走下。

“你先走吧,我去招呼顧客就可以了。”男人朝著正整理吧台的男孩道。

“好的,老板。”說罷,丟下手中的活兒,走出了吧台。

遞來一罐黃色清澈的酒擺在張銘雅的跟前,“小美女,不開心?”那個男人輕笑,身體隨意地半覆在台麵上。

她沒有出聲,隻是一下把那杯酒直直地灌進了咽喉,“滿上!勞駕。”男人莞爾,又遞來一杯,張銘雅瞧也沒瞧仰頭就把杯裏的酒又喝空。她拿起酒杯遞給男人,仿佛在無聲地命令著,再加一點。

男人嘴角若有所思地淺淺一彎,“小姑娘,買醉是不能解決事情的。”

張銘雅抬眸,冷嘲,“哈,世間竟然還有勸客人少喝點的賣酒老板?”銘雅搖了搖手中握著地酒杯,“或者你怕我買不起你的酒?”

“自然非也,隻是到這兒喝酒的顧客很少有如你一般的?”看她麵頰開始現出紅暈,微有醉意,“喝完了就走吧,這兒可不是小丫頭該來的地兒?”瞧她一身行頭就不似老是在外邊混的姑娘。

說罷,他折身就要再次上樓,“誒,誒!”看他要走張銘雅趕忙想叫住男人。

他稍稍側臉,看她搖晃著步調不齊地向他邁步過來,“我說你怎麼回事啊?貴客我還沒喝好就……”響了一個大酒嗝,“你就開趕?”

還沒走近,她就一個趔趄撞上了身旁的桌腳,差點摔倒。好在他及時上前,才把她穩穩地接住,令她落到了他寬大的懷中。

就這麼幾秒的相擁,令他感覺此時自己仿佛抱著一生最寶貴的物品一搬,那麼溫柔小心,那麼關心嗬護,生怕傷害到她。

似乎有點不適,張銘雅不安地緩緩自他的懷中掙脫出來,朝著他輕輕一笑。那一刻,他的心便立馬融入她天真的笑容中。她的笑是如此的可愛,是如此的幹淨。令他久久地沉醉其中無法自拔。

“丫頭,你沒事吧?”他出聲問道。似乎她真的酒量很低,他換了最低度數的啤酒給她,但即便如此都還是把她喝醉了。

張銘雅一下推開他捏著她肩膀的雙手,口中發出含糊的呢嗄有喃,“我肯定很好啊。”站直地身子還搖搖擺擺地不能穩固。

他莞爾,“唯有醉酒的人,方覺得沒醉!”語罷一把把她抱上,撞開了樓上的房門。

待張銘雅一覺醒來時,才突然發覺自己睡在別人的床中。即刻從床上起身,看房間無人,思忖著還是走為上計。剛關上房間,打算下樓開溜,忽然一個男性的嗓音自身後傳來。

“睡醒了?”銘雅被意料之外的的人聲嚇了驚。隻看一位身著藍色襯衫,長相很是養眼的男子正一眨不眨地看著她,“將這個飲下再回去吧?”拿給銘雅一碗參湯。

“多謝!”銘雅不能推卻地接過遞來的參湯,抬頭就喝光了,還差點被嗆住。

嗬嗬嗬……他不禁笑出聲,張銘雅一臉驚詫地望著他,他調笑地說:“你想走也不必這麼心急啊?”

她窘迫地露出一絲呆滯的微笑,折身匆忙下樓。這個地方不能久呆。

他靜靜地轉身望著她離去的身影,雙眸閃過一抹無法言寓的欣喜,真是位可愛的女子!

走出夜不歸宿,她才能夠深深吐氣。她使勁擺擺頭試圖令自己馬上精神起來。她究竟在幹嘛,好好的為何會喝醉酒,並且,還竟然大搖大擺地睡在了別人的家裏,甚至睡的地那麼安穩。

瞧瞧腕表,此時已經是午後兩點多了。好在近日沒重要課程,於是索性就不回宿舍了。然而這一刻,銘雅也不知能往何處去。走著走著居然不經意就到了街角的一個綠色長廊。隨意找了一個沒人的鏤花長椅坐下來,呆呆地看著跟前腳步匆匆的路人。

“你沒事吧?”倏地,一個挺拔的身影壓過來,一下坐到了旁邊的位置,雙眸同樣看著跟前的行人。

張銘雅稍稍側首瞄了他一下,“怎樣你都會在乎麼?”譏嘲,“我還認為你隻在乎這次的行動能否順利呢?”

“冰狐,你明白我沒有這麼想。”禿鷲一下扳過銘雅的肩,迫使她望向自己。

“你沒有?那麼昨晚的事情,你敢說出乎你的意料和掌握之外?”打開他的胳膊,兀自站起身來,“但是我真想不通,明知這天遲早也會到來。你為何就不可以寬厚一些,提早通知我你全部的策略。而是讓我像個白癡,居然是倒數第一個清楚的人!”

禿鷲的雙眸掠過一抹幾不可察的悲傷,“你養父和汪興南的合同,組織也都事後才知道。”

“於是,你就放任了?”她的語氣中充滿了斥責,“說夠沒有?說夠我就離開了。”說罷起身就要走。

“冰狐!”她的步伐頓了一下,等著後麵的話,禿鷲走上前在她耳邊道:“今後他的情況,要定期跟我們報告,這是枼的命令!另外你待在他身旁,萬事謹慎。”

她無言,直接向前麵行去……

“誒!”沈晴抬眼瞟了一下上麵講得唾沫飛濺的導師後,回頭朝正發愣的張銘雅喊著,“幹嘛呢你?傻愣愣的。”

張銘雅神遊般望著她,呆滯地向她嗬嗬一笑,急忙處理好情緒接著聽講。

終於熬到了放學,四圍的氛圍立刻活躍上來。沈晴收拾完好奇地問道:“銘雅,你近來處對象了?”

她手中的動作稍稍一顫,麵頰掠過一絲嘲弄的微笑,“怎麼會?”如她這般的女子,可能一生也甭想希冀擁有愛人吧。她著實想不到怎麼會有人敢娶她?

收拾好書本,她折身就打算走出去。沈晴看她要出去,隻能悻悻地跟在後麵,口中不停地叨念,“我瞧你就是!不然怎麼昨天都沒來上課啊?肯定是和男友去快活了吧?弄得剛剛上課也牽掛那人?”她一下轉身攔住張銘雅,不讓她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