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緣分(2 / 3)

跟著手都在輕輕地顫抖。

“現世報呀!”他踉蹌的步伐有點不穩地朝前麵晃了幾下,“就是我連開唐的惡報呀!他父親和外頭的狐狸精死到了一塊兒,真沒想到這孽子也邁上他父親的老路。又是因了女子而死掉!我前世究竟作什麼孽啊!”

“義父,你不要太傷心了,”看連開唐愈發激動起來,他便有點擔憂他的身體,寬慰地道,“您此時要是再倒下的話,哪還有人處理局麵啊?您千萬要保住自己身子才行。”

連開唐停了一下,收了情緒,鎮定地道:“今天汪興南之所以會如此,絕對是由於上回你叫人去搶他的東西才惹上的。這麼看顯然,他早已查清了羅刹暗部背後那人就是老夫——連開唐!他就有意擺了一步棋,要找我還擊。”

連開唐長長地歎了一聲,看向外邊,“汪興南這回處事的手段可比你精明不少,此人不但掌握了孜恒犯罪的確鑿把柄,還堂而皇之地通過黑幫的暗規矩,處置了孜恒。讓我想道聲‘不可以!’都不行。”

“暗規矩?”枼有點疑惑地問著。

“那是黑道一直存在的暗條款,一旦是他人的女子,誰都不能想入非非。孜恒雖然不知道,但汪興南他算好了我清楚。因此,孜恒的送命,就如同讓我活活地吞進了一回偌大的恥辱!”

連開唐站起身,輕拍枼的肩頭,“你如今該做的,正是幫我趕緊想方法除掉汪興南和張銘雅這兩個禍患。”說著眸子突然劃過一絲陰森的嗜血光芒,“老夫要汪興南給我孫子陪葬!哪怕是下地獄,我都要拖著他們兩個給我家孜恒墊底!”他甚至是咬緊牙關一個字一個字講出這些使人背部發涼的話語。

“明白了,義父。我一定不負重望。”枼忐忑地回答說。

“好啦,你先出去忙,我要好好休息。”連開唐緩緩地坐回臥椅中,輕輕地閉上眼睛,一直到聽見關門聲從門邊傳來。

連開唐揉了一下太陽穴那裏,孜恒已經失去,此乃不爭的真相。現在,他得為自己千辛萬苦創造的江山再尋一個恰當的候選者才行。

枼,即便隨他在疆場混多年了,可終究不是連家的人,於是此刻唯一有條件和本事繼承自己全部財產的便隻有那人啦,連家的二少爺,同時也是連家現在僅有的一絲血脈——連孜霄。

現在是時候去見見那孩子啦。

一部深黑的高檔小車平穩地停到了夜不歸宿的外邊。

連開唐在手下的攙扶中走入酒吧內,沒走幾下,就聽到有個大男孩的聲線突然響起:“二位,夜不歸宿的正常營業時間是在夜間,二位請回吧,到了晚上再過來玩好嗎。”

助理剛要開口說話,就看見連開唐按住他的胳膊,帶著一陣和藹的聲音道,“小夥子,現在你們這裏的老板在不在啊?”

拖著步子,向他走來,“請你告訴老夫,這兒的老板此刻在什麼地方”望著他有點費解的模樣,接著解釋道,“老夫是你們老板的祖父!想過來瞧瞧孫子過得如何?”

“哦是霄哥的祖父啊,來先坐下,我馬上去叫霄哥出來見您。”言罷這酒保打扮的大男孩,折身便要去叫連孜霄。

看此情景,連開唐打斷道,“別,你就跟我說,他現在在哪兒我親自去找。”

“行,霄哥此刻就在裏邊的儲物間搬酒箱,您打這後邊的木門進裏邊就能看見他。”言罷,他快速地指了一下他背麵的方位。

“知道了!沒事了,你忙吧。”

經過一扇有點昏暗的小門,助手輕輕地打開門進去。

吱!地一聲開門響起,驚到了裏邊正在忙碌的他。

連孜霄抬眼瞟了一下來者,然後又接著兀自忙活眼下的事情。

助手看他好像一副未看到連開唐的情形,悄聲道,“霄公子,老爺專門讓我駕車來看你的。”

連孜霄把一打啤酒穩穩地堆成一壘,“哦?這可真是罕見!”他抬手擦掉了臉上的汗水,“敝人這兒不適於你們此類上層人士,二位還是趕緊出去。”言罷轉身拿起旁邊的飲用水嘩啦嘩啦就猛灌了幾下入口中。

連開唐的眉梢稍稍往上挑起,不論誰也聽得到,這是在趕人出門。

連開唐笑著,折身朝著小張道,“沒事出去吧,我要單獨跟霄說說話。”明白之後,助手識趣地關上儲備間的門出去了。

他緩緩地走近連孜霄,瞟了一眼房間昏暗的布局,隨即低聲地道,“這麼多年,我明白讓你吃了很多苦,因此我但願你可以隨我回去。讓爺爺好好地補償你好麼。”連開唐的口吻如同一位孤苦的老者飽含深深的自責在乞求他孫子的體諒與寬恕。

冷笑,“如今這樣講,你也不嫌晚?多年來我有家跟沒家也沒多大差異,何況我早已適應了這麼悠閑孤單的日子。您就別在我這裏浪費你寶貴的時間了吧。”

講完霄折身便要走出儲物間,他確實不願跟他再相處半分。

看他要出去,連開唐一下擋到他跟前,傷心地道,“孜恒,他沒啦!”他來到他身邊,雙眸直勾勾地盯著連孜霄,“你是連家的後人,是否應該想想回到這個家啊?”

聽此,連孜霄的手微微一僵,一絲震驚難以察覺地劃過他深黑的眼睛,接著,便聽到他冷冷地笑了,略帶嘲諷地道,“哦?就是因為家裏那個堂堂正正的連大少死掉了,因此你才為保住自己的天下,要趕緊找一位新的奴仆?錯了!是接手者!”

連開唐被他針針見血的話語擊得不斷倒退著,然而他卻無法駁斥。

事實上霄他講的一切都是真的,自從他幼時被接會連家起,由於他孽種的地位,他忍受著比幫傭都不及的日子,隨處遭到孜恒和那個大媽的淩辱。

因此十七歲那年,他便決然地逃離了連家,憑著自身的本事開起這間夜不歸宿的酒吧來。正確地說他確實沒幹過任何對不住連家的事情,是連家欠這個孩子太多了。

連開唐的雙眼有點紅紅地,無力的朝著他道,“你講的沒錯,全都是爺爺不好。但是此刻連家不保,你作為連家僅存的一絲希望,那麼是否都有義務來承擔家族的重任呢?”

連孜霄不屑地道,“對不起,我很早便與姓連的再無任何瓜葛,您老還是令尋他人吧。”

“你現在是不是仍然為了你身生媽媽的事兒恨爺爺!”連開唐聲音沙啞地說。

連孜霄的心突然讓人狠命地刺了一刀,他從來不願意在其他人跟前說起他親生媽媽,就因為這是他內心一處永遠都不能複合的傷痛,猛地讓這個十惡不赦的元凶說到,他忽然無法抑製地高聲道,“那是因為我永遠都不會寬恕一個殘忍害死我媽媽的凶手,那便是尊駕——連開唐您老人家!”

“你給我住口!”連開唐把手裏的拐杖往下一敲,“以前的事啊,老夫不願再提起,我這次來就是要跟你說:不論你想不想,你也一定將是我連家僅存的繼承者!我賦予你的權利會比你料想的大很多,爺爺幾乎能夠讓你要什麼有什麼。不過前提就是你隻有回到連家才行!”

他踱到連孜霄的旁邊,兩隻精銳的眸子如雄鷹般地奪目,“你這時候不同意,沒關係,我能等,直到你看到你自身還太弱小的那時,便自然會老老實實地接受安排。”

語罷連開唐折身罷儲物間的門打開了半邊那一刻,便聽連孜霄冷靜地道,“隻怕我會令您失望了。”

輕笑,“孜霄,爺爺這一生,曆人千萬,我肯定不可能看錯。你不要忘了自己身上也流著連家的血呢!”

講完,連開唐就在助手的攙挽中走出了酒吧,徒留他獨自一人遲遲地還立在那裏。

儲物間牆上仍懸著一處排風窗,把三快扇葉旋轉時射下的形狀落到他線條舒緩的麵頰,似仍遲遲未緩過思緒。

動人的旋律漂蕩在房間的空氣中,輕輕地流動,一股濃濃的心痛和想念伴著熟識的歌曲如同洶湧的海浪般,猛烈地啃噬著連孜霄的靈魂。

他真的很想那個人,想著她的長發,想著她的朱唇,想著她的顧盼生姿。

連孜霄坐於落地大窗邊,筆直的腿隨意地交疊到一處,傾身看著外邊的夜景,夜仍然是如此靜寂,而她也不能感受到他的想念。

他突然關掉那音頻,拿起幾台的電子鎖,接著一道關門的聲音在他背後傳來。

轎車快速地上到高架,安安穩穩地停到了汪宅附近的路邊。慢慢地放低窗戶,纖長的手指仍掐著一根未燃盡的煙頭,輕輕的煙圈纏綿地繞於指間。連孜霄的眸子久久地注視著對麵高檔的別墅。

雅兒,你仍然在這間房子裏和那個男人日夜相伴在一塊兒麼?

如此想著,忽然感到一陣焦躁難安,扔了手中的煙頭,打開車門出到外麵。他兩臂相交倚坐到小車的前邊,不明白自己還要等什麼人,更不明白他仍在期待什麼。分明那回在她大學外麵,她便已講出那麼狠心的言語。然而他終究還是不能放下這個女人。

驀地,他唇邊略帶自嘲地勾起一絲淺淺的弧度,他好蠢!為什麼要跑到這兒守到她的門前啊?

他剛要折身走的刹那,似乎看到有人自汪宅走到外邊。

銘雅!

正是銘雅,便看到她身邊還有汪興南。那人是何其自然地攀上她的腰間,似乎在等什麼人。

此刻,一部豪華的小車泊到了兩人跟前。一人下車替兩位開了車門進去,接著轎車就徑直沒進黑夜裏。

連孜霄的眸子緊緊地看著前邊的車輛,改變方向之後,便見前邊的轎車慢慢滑到了一所燈火燦爛的高檔酒店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