轎車的門砰地一下開啟,張銘雅被人如同囚犯般地強行推到車裏。
“銘雅!”是誰在喊她。即便雨下得非常大,不過她卻依舊聽地很明白,就是霄在喊她。就是她的霄在喊她!
張銘雅輕輕頓了一下,猛地回頭看去。便看到大雨裏連孜霄扔下了手中的傘和由一隻小膠袋裝著的藥物,瘋狂地向她奔去。口中還不住地喚著:銘雅!銘雅!銘雅!
“霄,”她輕輕地呢喃了一下,接著她使盡所有力氣便要擺脫出去。
都不知從哪兒來的力氣,手陡然離了控製。接著,便看到她義無反顧地向連孜霄奔去,不管雨柱無情地拍打到她的麵頰,她完全沒有分毫懼怕,隻要盡情地投進他寬厚的懷中。
“快抓住那個女人!”汪興南怒吼著。
瞬間,一些手下把她愣是團團圍住,“快放了她!你聽見沒啊!汪興南你這畜生。”連孜霄憤怒地大吼道。
揮拳邊想衝過去,還沒出拳,汪興南靈活地一閃趁機讓他打了個空拳。反過來一拳,把連孜霄狠狠地擊倒到地上。
“嗬嗬嗬……沒想到你也就這麼點本事!”帶著嘲笑的聲音在耳畔傳來,回頭看了一下眼淚婆娑的張銘雅,“還想當一對亡命情人,此生都不要妄想了!”
連孜霄從地麵慢慢地爬起身,“汪興南,哪怕我死了,我都不準你搶走銘雅。”說著他的眸子充斥著無盡的能量,似是向強大敵人的恐嚇。
“就憑你麼?你這私生子?”他譏嘲地瞟了他一下。“你們還傻站著幹嘛,帶小姐離開!”汪興南怒吼著。
餘音還沒說完,抓住了她的身體就強硬地想把她帶走。
“別過來,我是不會回去的。快放手!”她鬧著、喊著,灼熱的淚水和冰冷的雨滴混到一塊兒,幾乎要迷糊了她全部的視野。
看此情景,連孜霄馬上便向她跑去,自己不能任他們帶走銘雅。
汪興南憤怒地上去,一下踢開了抓著張銘雅自己的人,“廢物,滾一邊去!”手使勁地一拉,牢牢地把她攥到了自個手中,陰沉的聲線朝著她道,“想不到你那麼愛他,不能離開這個男人。那我就叫你親眼看著我是如何叫他受盡折磨的!”
汪興南的眸子裏流擄著黑鑽石一樣嗜血的陰森,那些話如同鬼魅一般,叫她每個字眼都不敢輕易地放過。
汪興南的唇邊旋即勾起一絲邪惡的笑靨,目光漸漸地陰森可怖,“將她的奸夫給老子活活地朝死裏整!”
“遵命!”
瞬間,便見連孜霄被汪興南的部下層層圍起來。眾人似是發狂一般,暴力地揮著手中的棍棒朝連孜霄的身體狠狠地砸過來。
“不要!”淚水凝成了大片濕潤的泉水,她一個勁擺著腦袋心痛得猶如讓人紮進去一把尖刀,硬是要把她生吞活剝一樣。
便見連孜霄慢慢地不再動彈,然而眼睛卻仍睜睜地望向她。就看他死死地咬著牙齒,臉上的血管都暴起,仍然強忍著身上強烈的痛苦,低低地囈語,口中隻是不斷地念叨著張銘雅,“雅兒……”一直到用完他身體僅存的一絲力量。
“別這樣,別這樣,”霄不可以死,霄他一定不可以死,要早知將會有這一刻,自己寧願兩人從未相遇都行!
她攥著他直挺地西褲邊,撲咚!地一下,孱弱無奈地重重跪到了汪興南的跟前。身邊散漫開的汙水讓她虛弱的雙腿生生地濺出了半截高的水柱。
“我拜托你,拜托你放掉他啊!”痛苦的聲線好像還有點哽咽的嘶啞,“隻要你願意放過霄,你叫我怎麼做我都會答應的。”她抬著紅腫的麵頰,一眨不眨地盯著麵前的人。
汪興南似一個高高在上的帝王,傲慢地看著撲倒在他麵前的臣子,“親愛的,麻煩你跟我說,我要怎樣才可以信任你呢?”
她沉默,唯有呆呆地靜靜盯著麵前的男人。重新抬眼看向汪興南的瞬間,那雙的瞳孔驟然收縮,無助的眸子裏劃過一抹驚恐,便見汪興南手中正握著一枚槍支,並且槍口早已精確地瞄向了躺在地麵命懸一線的連孜霄!
冰雨嘀嗒嘀嗒唰唰地砸到他舉著槍之的手臂上麵,槍上聚著的水珠似失去束縛的項鏈不斷地自半空裏滑落下去。
汪興南是要脅迫她,脅迫她狠心了斷兩人的關係。否則她清楚他肯定會在霄的頭頂綻放一支帶血妖嬈的玫瑰!
冷雨打濕了張銘雅額上的發絲,她雙眼死死地盯著汪興南手中瞄準連孜霄的槍支。
“別這樣!”她突然推掉那條駕在連孜霄腦袋上的胳膊,望著汪興南道,“我答應!我答應你立誓!拜托你不要殺他,拜托你了!”
聽見了他想要的回答,汪興南緩緩地放低手裏的槍支,“那你就你給我發誓,此生你隻能有我唯一的男子,若違誓言,你會一輩子也得不到快樂!”
張銘雅慢慢地抬眼瞟了一下地麵的連孜霄,他倒在濃濃的血泊中,發梢上還流著雨珠,纖長的眼睫毛結上淡淡的霧水,默默地躺在汙水中沒有不動彈。
她深深吸了一口寒夜的冷氣,收住心思,慢慢地開口道,“本人,張銘雅立誓,這輩子除了汪興南之外,再不會沾染其他異性。”緊閉的眸子,依然看得到有一汪淚泉在兀自蒸騰。“如若違背,將此生都得不到快樂!”
張銘雅的嘴巴幾乎要咬出絲絲血痕來,愣是覺著唇齒中有血的甜膩味兒在流淌。
“放掉他吧。”汪興南折身朝著身後的部下命令道。
可是,這時候的霄,早已毫無一絲餘力地倒在血泊裏,任憑雨水打在他的身上,他使盡身上僅存的一點力量,艱難地睜開朦朧的眸子。輕輕顫動的手朝她慢慢伸過去,然而他又在她雙眼裏看見了絕決。
肯定到他是平安的之後,她吊在喉嚨眼裏的心終於穩穩地落下來,即使心很疼,不過沒有任何事比他可以活下去更加重要珍貴。
張銘雅的臉上掛著淚水,卻仍然淺淺地笑著。似是最終的回首,她願他記著她永恒的笑臉,一直到地老天荒……
永別了!我深愛的霄。
張銘雅隻感到身體輕得如同一絲隨風飄散的煙霧。猛然間,麵前一暗,昏倒進了誰的懷中。
雪白地病床中,張銘雅氣息微弱地靜靜窩在那兒。她手腕上插進了一個細小的尖管,吊在一旁的輸液瓶中,緩緩地擠下一點一點的藥水。
這些藥水慢慢地隨著塑膠的導管流進到她的體內。
痛!霄,好痛。
她呻吟地低叫了一下,頭不自覺地搖擺了幾下。
看床裏的人好像慢慢地有點清醒過來,立於一邊的醫護開心地道,“張小姐,您終於醒過來啦。”醫護擺弄著手中的藥物,“你都昏了三日啦,高熱一直都退不下去,汪先生也日日夜夜地守於您的床邊。不過,剛才秦先生到這兒來之後,汪先生說他現在有點事就要去處理。他走的時候,並囑咐咱們得好好地照顧您。”
張銘雅掙紮地張開眼皮,漸漸地看到了眼前的人影,她突然似是想到了一件緊急的事一般,馬上從床中坐直起身,緊張地抓起醫護的胳膊,“汪興南不在,那秦政在哪裏?他現在在哪兒?我現在有非常緊急的事兒想問他,護士小姐,你跟我說政在哪兒?”
張銘雅的雙眸濕潤而通紅,似有朦朧霧水在眼底氤氳打圈。她此刻一定要清楚,霄他是否仍有危險。
吱地一聲響。接著房間的透視門被打開來。
“秦先生您好,張小姐剛好有點事要找你呢。”醫護朝著立於門邊的秦政道。接著整理完手裏的藥物,折身走出病房。
小小的病房頓生顯得格外沉寂,她眼淚婆娑地看著秦政,麵色慘白得如同一個假人。就見秦政慢慢地走到她床前,展現疏淡地笑容盯著張銘雅,好似一下看透了這個女人的想法,“別但心,那個人已經平安了。”
輕輕地閉上眸子,一絲淚珠劃過了麵龐,“我感激你,霄!”
“銘雅”秦政的嗓音有點低沉,這個男人從未如此親切地喚過張銘雅,“你還是忘掉連孜霄吧,boss他絕不會允許自己的心上人心中一直還喜歡別的異性的。哪怕是你為了連孜霄的安危考慮,你都不可以輕易地去強惹他的耐心,請相信吧,你眼睛看見的boss僅僅是他微小的片麵而已。”
秦政講的那些一點都不錯,哪怕是他追隨了汪興南這麼久。至今他仍然取法摸清楚並看穿汪興南的內心。這個男人在自己眼中一直都那麼難以捉摸。
“感謝你了,政。”張銘雅的目光充斥著感恩,好歹她沒料到從來小心翼翼的政,居然會跟她講出如此一番言語,因此心中感到有一股溫暖流過。
然而她喜歡的人終究並非汪興南,那忘不掉的竟紮根於心中最深層的角落!
接連幾日以來,張銘雅都再未見到汪興南。偶爾僅有秦政過來探望她。即便如此的生活簡單到幾乎膩味。而她卻感到格外寧靜。
張銘雅就如同一個小小地烏龜躲進她的殼中,就隨她獨自一人安靜地把她自身反鎖進她那小小角落裏也挺好。最起碼無須去麵對誰。
每都此刻,她便感到她變了很多。變地更適應沉寂和孤獨。
“張小姐,現在你的氣色看上去好多了。”美麗的護士邊說邊為她準備要吃的藥。
張銘雅向她淡淡地笑了笑,老實地接過她手中的藥片,全部吞進咽喉。
“不好意思,美女,你有沒紙筆啊?”張銘雅看著醫護人員問著,看她滿臉地疑問,笑著說:“我就想拿來畫畫打發日子,你可以幫我弄到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