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線索

兩輛Rescue越野車行駛在阿欽斯克與坎斯克之間積雪的平原上,纏著鐵鏈的輪胎洶湧地卷起地上的雪屑。這是一支尋寶隊,發起這次探險的是美國人梅爾費雪,另外還有三名成員:前特種兵蕭龍,同時也是梅爾費雪的生死之交,以及日本人田村近源和俄國人尤金塔夫。他們尋找的是俄羅斯最神秘最巨大的寶藏:高爾察克的黃金。1919年,沙俄的最後一塊陣地被革命軍擊潰。高爾察克為了保存實力,帶領50萬部隊和25萬平民橫穿西伯利亞向日本求援,一起帶走的還有沙皇的500噸黃金。這一年出現了史無前例的酷寒,氣溫一度下降至零下70攝氏度,嚴寒無情地吞噬了75萬人的隊伍,那批黃金也不知所終。一百年來,政府和民間都在不斷尋找這批黃金,但始終沒有找到,甚至有人說這個傳說本身就是偽造的。他們踏進這片荒原已經有整整八十天,出發時的激情早已被消磨殆盡,大家都是靠著一股毅力在堅持。突然,綁在車前的探測器似乎感應到什麼,大家紛紛下了車。“太陽落山之前一定要找到。”費雪簡單地說了句,從後備廂拿出金屬探測器分發。四人分頭尋找,探測器不斷發出沙沙的聲響,田村說他有發現,四人湊過去,他剛剛扒開的雪裏露出一件沙俄時期的軍服,那是一具士兵的凍屍!接下來,他們又找到了另外三具屍體,其中有個士兵的服裝略有不同,一看軍銜居然是個下士。費雪靈光一現,摸了摸屍體身上,發現上衣有一個夾層,用小刀裁開之後,裏麵有一張疊起的紙。“喂,我有發現!”那是一幅鉛筆草圖,畫麵上一個牽著狗的貴婦人站在葡萄藤下,技巧一般,下麵有一行俄文:“不是蜜,卻能黏住一切。”“這是個俄國謎語。”尤金塔夫說,“謎底是‘語言’。”“這隻是士兵的愛好罷了。”田村說。“沒這麼簡單!”蕭龍說,“他為什麼要把這幅畫藏在身上,這顯然是個重要情報。”“你想說這是藏寶圖?”田村冷笑一下,“老天終於看不下去,把線索賞給我們了。”“你閉嘴!”蕭龍很反感他的冷言冷語。費雪托著下巴陷入沉思:“我想仔細研究一下這幅畫。”他在火堆邊抽著煙研究到很晚,第二天蕭龍醒來的時候,發現費雪躺在車上的睡袋裏,看樣子很晚才睡。他小心移動到駕駛座上,盡量不驚醒費雪,當蕭龍朝窗外看去,注意到四具屍體被翻動過。他第一個想到的就是熊,也許某隻提前結束冬眠的西伯利亞熊從附近的森林裏出來覓食,如此一來,這隻熊可能還在附近。蕭龍發動車子,但剛剛前進一點就好像碰到什麼,蕭龍向後視鏡裏確認時,一個棕色的龐然巨物咆哮著撲到車窗上,鋒利的爪子在車窗上留下長長的劃痕。這隻熊居然在越野車殘留餘溫的底盤下過夜!“發生什麼了?”費雪從睡袋裏坐了起來。“不速之客。”蕭龍邊開車邊按下對講機,告訴尤金塔夫他們注意一下。蕭龍將車退到平坦的路麵,然後擺過車頭猛踩油門,但卻怎麼也甩不掉後視鏡裏,長達三米的巨熊。追了十分鍾後,熊掉頭跑進森林裏,兩人剛剛鬆了口氣,車身卻一陣劇顫,車頭突然蹺起。兩人瞬間明白,他們遇到了最危險的情況。平原上有許多凍住的湖泊,表麵覆蓋積雪,很難和陸地分辨開來,連續幾天的晴朗天氣使冰湖變得脆弱,越野車的後輪陷進了一個冰窟。很難相信,那隻熊聰明到把他們趕到了陷阱裏,大概它知道這裏有危險才放棄追逐。兩人都不敢亂動,微小的失衡都有可能讓整輛車倒栽進冰湖,那就真的萬劫不複了。“田村,快過來幫我們!”費雪衝著對講機說。“堅持住。”

二、逃離險境

很快,另一輛車趕到了,但不敢過於靠近,兩人從車上下來,將一根繩索綁在車前端的掛鉤上,另一端綁在他們的車尾。但冰層根本就承受不住車子的重量,另外一輛車一發動,冰窟就有擴大的痕跡!最後,蕭龍提出一個冒險的方法:兩輛車同時發動,利用加速度離開險境!但萬一不成功,兩輛車有可能都會掉進冰窟……費雪歎息一聲:“我們已經沒有別的選擇了。”最壞的情況就是棄車逃命,蕭龍有自信把費雪救出,雖然那樣的話探險也到此為止了,但冒險一博總比坐以待斃要好。田村將車退到距離他們五米處,然後突然加速前進,蕭龍也在同一時刻踩下油門,後輪在冰水裏快速轉動。鬆馳的繩索突然繃緊到極限,車後不斷傳來冰層的爆裂聲,當他們前進了十米之後,傾斜的車身正了過來,兩車開到安全位置停了下來。“成功了!”蕭龍向後看了一眼,沉重的越野車居然在冰麵上犁出了一道足有十米的溝。兩人下車檢查,費雪盯著被水打濕的備胎罩若有所思,潮濕的布緊貼在備胎上,輪胎的輪廓清晰可見。“我想到了!”他跑進車裏翻找一陣,然後在一塊平坦的冰麵上攤開許多地圖,和那張貴婦人的畫一一比對。最後,他的手停在一張俄羅斯中部的地圖上:“尤金塔夫,酒!”費雪把畫攤在地圖上,灑上酒,畫紙變得透明起來,當他移動圖畫,不可思議的事情出現了:葡萄藤與一條河的走勢完美重疊,貴婦衣服的褶皺則是山脈的形狀!他抬起頭,眼裏閃爍著興奮的光芒:“各位,這是一幅影圖!”“500噸黃金的價值,高爾察克比任何人都清楚。”費雪像偵探一樣推測著,“當押運車隊因惡劣天氣被迫停下,單靠人力是無法搬走黃金的,他必定想過要記下位置,等待日後發掘,但傳遞情報要萬分保密才行,所以他用了這種方式。”“結果傳送情報的士兵也死在了路上?”蕭龍說。“但……”尤金塔夫說,“這上麵沒有標示黃金的位置啊。”“在這裏!”費雪指著貴婦頭上的黃金頭飾,那上麵有五枚珍珠,顯然在暗示什麼。尤金塔夫問:“這是……河?哪條河?”“塔謝耶河,我們向北走,去列索西比爾斯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