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雪君

沒來科威特之前,隻知道科威特是中東一個盛產石油的小國。人們傳說,在那裏,穿上高跟鞋一跺腳,石油就會從地下往上冒。因此,當我知道被派駐科威特工作時,有些擔心,腰纏萬貫的科威特人會不會清高傲慢,不好交往。然而,與他們的幾次接觸後,我從心裏深深感受到了科威特人的淳樸、友好和善良。

2011年3月36日是一個讓我難忘的日子。這一天我以一個外交官的身份首次踏上位於中東的科威特國,帶著在國內多年文化係統工作的經驗來到了中國駐科威特使館文化處,開始了我的外交工作生涯。

我有了一個阿拉伯名字

駐外使館文化處的主要工作是要經常與駐在國的*門打交道。科威特文化文學藝術委員會就是我要經常交往的單位。到達科威特後我第一個拜會的部門就是和文化工作有關的科威特文委。跟著使館文化參讚老王來到科文委,見到的第一個科威特人是文委文化交流司司長薩哈勒先生。他身穿白袍,頭戴頭巾,一副標準的海灣阿拉伯男人的打扮。他看上去皮膚略黑,50歲上下。說話時臉上帶著微笑,透出了內心的友好和善良。他用流利的英語熱情地和我們打招呼,讓我第一次跟阿拉伯人麵對麵接觸時的緊張心情略微地放鬆了一些。交談中,當他得知我是第一次到科威特時,更是熱情異常,馬上給我起了一個好聽的阿拉伯名字——“達萊萊”。一旁精通阿拉伯語的王參讚告訴我,“達萊萊”在阿拉伯語中有婀娜多姿的意思,阿拉伯人通常為幸福的大家庭當中排行最小的女孩起名為“達萊萊”,俗稱——寶貝疙瘩。我聽了以後,心裏有說不出的高興。我自出生有了自己的中文名字,學習英語後又有了一個英文名字。哦,和科威特人第一次見麵交談,我就有了我的阿拉伯文名字。從這個名字中可以傳達出科威特人的友誼,讓我有了友好的感覺,我喜歡這個名字。

熱情友好的指路人

記得那是2011年7月一個酷熱天,烈日下,科威特的氣溫高達將近50度。我和同事開車去郵局取國內寄來的包裹。本來就不太熟悉郵局所在地區的道路,在小區轉了1個多小時,仍沒有找到要找的郵局。向周圍很多人詢問才知道那個郵局剛剛搬家,他們也不知道郵局搬到了哪裏。在我們左右為難、正想打道回府時,我忽然看到路邊有一個40歲左右的男人在那賣冰激淩和冰棍。在烈日的照耀下,他黝黑的皮膚似乎被曬得冒油。酷熱的天氣,冰櫃中的冰激淩、冰棍都仿佛被高溫融化了。我跑過去向他打聽當地的郵局時,他告訴我說,那個郵局剛剛搬家,很多人都還不知道,並表示要親自坐上我們的車給我們帶路。我們表示不能耽擱他的生意,但他卻執意堅持著。拗不過他,讓他上了車。他放下自己的生意於不顧,專門為我們帶路。路上一聊天,得知他是巴基斯坦人,來科威特已有16年時間,老婆和孩子都在科威特。他說:巴基斯坦—中國—兄弟—友誼。說著說著,已經來到了我們要找的那家郵局,順利地取到包裹。在送他回他攤位的路上,我們把我們帶的水給他喝,他卻執意不肯接受。

天氣炎熱,這位巴基斯坦兄弟放下生意,親自為我們陌生人帶路,讓我們從心裏感到過意不去。送他到目的地時,我們找出隨身攜帶的一個中國結送給他留作紀念,告訴他中國結蘊含的美好意義。他很高興地收下了,卻執意要送2個冰激淩給我們,我們堅持不要,沒想到在我們開窗和他說再見時,他突然迅速地把冰激淩從車窗硬是塞給我們,拗不過他,我們接受了他發自內心要送我們的冰激淩。

酷暑天,吃著這爽口的冰激淩,感受著在科威特來自巴基斯坦普通百姓的友誼。

這些一點一滴的小事經常在我們駐外工作中發生,看似很不起眼,卻反映了這個世界上不同種族、不同國籍人民之間發自內心的友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