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1 / 1)

近聞一新婚伉儷為互表忠貞,各執利刃砍下一指,釀成慘劇,世人或悲歎之,或非議之,或仰慕之。筆者也略陳陋見,以助談興。

世間萬物各逞己態,五色斑斕,唯人瑰麗卓然。人不僅會思考、製造工具並且使用工具,其表情達意亦足可讓諸多異類刮目相看。如豬狗雞鴨等輩,愛恨之極亦不過交頸而鳴或角齒相向,皆屬自然主義或現實主義,人則頗具浪漫和恐怖色彩。人有種種,情有萬端,其抒情顯意之方式亦千姿百態。同一種感情在不同的時候、不同的環境和不同的情緒狀態下又有不同的表達方式。如愛情就有語言式、動作式、語言動作結合式、心理輻射式,每一類又可分若幹小類。如語言則大體有豪放式,婉約式。砍手指以示忠貞者當屬動作壯烈式,與此類似的還有“舉身赴清池”、“自掛東南枝”的劉蘭芝和焦仲卿,不過細究起來又當有別。何況情有真假,有時真情矯情參差互見,使人如入迷宮,不辨西東。如笑裏藏刀式、虛與委蛇式。君不見酒桌上“感情深,一口滿(音men)”,說不定肚子裏正撥著“恨不得把你龜兒一口吞”的小珠子,某些小賓館裏的豔妝女郎一邊數著錢送客人出門,一邊還嬌滴滴地說:“下次又來呀!”其實是叫你送錢去,沒錢才懶得理你哩。所以問世間情為何物,有幾人說得清?如前麵提到的那對新婚夫婦,若真是兩情相悅,則何必跟手指頭過不去。若各懷異心,則不要說砍掉手指,砍了腦殼也不大可能改變局麵,何苦?情存於中而發乎外,順乎自然而已矣,硬加上去則流於虛偽庸俗。同樣一句“見馬克思”,革命前輩和先烈們當年說出來,既親切又感人,而今一些人掛在嘴邊,聞之則令人牙酸。當年的“語錄不離手”、“萬歲不離口”,而今有些人又效之仿之,舊戲重唱,台上信誓旦旦,高呼勤政廉潔,天知道他在台下都幹了些什麼,北京那個老陳和小陳,泰安那個胡某,不是用一切手段包裝過一陣子嗎?可尾部那杆旗始終藏不住,結果弄巧反拙。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

而焦裕祿、孔繁森等共產黨員,沒留下什麼豪言壯語,但他們卻用自己樸素的行動樹起了一座神聖而*的豐碑,其精神可與天地比壽,與日月爭輝。

所以我以為,我們不應急於表白什麼,老老實實地為他人,為社會,為我們偉大的祖國去默默地工作吧!而砍手指是不在其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