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息還是太少,唯一確定的是那個女人要去的位置在這附近。狸追邊看邊嗅,尋找特別的地方。
當他四處轉悠時,本地的住戶出現了。一隻大過貓的老耗子探出頭,懶洋洋撓著癢。
“喂。”他趴牆頭上問狸追,“狐狸先生,來這兒有何貴幹哪。你們不喜歡這種住宅吧。”
狸追勾起嘴角,笑眯眯反問:“這兒是你家嗎?”
“嗬嗬,你真有意思,要說家哪兒不是我們的家。這裏要拆了,害我要另找地盤。唉。我說你不是來翻垃圾的,屈尊跑這兒做什麼?”
耗子愁眉苦臉,不過吃的很肥,看來以前這裏夥食不錯。
“真懷念那些小作坊,天天有大餐,嗯……”他沉浸回憶中。
狸追正麵對他,兩邊無人,問他點情報得了。
“那你住這兒多少年了,耗子。”
這隻耗子前爪抱胸前,仰頭回想:“從這間房子的戶主生孩子那年開始,現在他孩子工作了。你說多少年。想打聽事情?來點這個。”耗子熟練撚動小爪子。
狸追丟給他一枚華麗的金幣,耗子拿大牙啃啃,不知塞進哪個口袋中。
“這裏還有什麼老建築?大概解放前後就在的。”
“早三十年還有幾套老房子,不是什麼大戶人家了。再早嘛衙門有一個,紅衛兵還在裏頭住過,可惜後來拆了。你要找的話隻有幾堵爛牌坊,快點哦。說不定明天就沒了。就那。”耗子指給他看,說完縮回自己的安樂窩。
去瞧瞧。狸追按照他的指引很快找到殘餘的建築物。果然很老,那兩套房子光禿禿,餘下多半截土牆。跳進院子,驚起三隻麻雀。
裏頭沒什麼好看的,雜草都長出來了。認真分辨下房屋布局,狸追蹲下身,攥緊拳頭,用力擊打地麵,水泥表麵微微裂開。
停頓一秒,再來一拳。
地麵下是實心,沒有暗室。如此檢查完所有房間,拳頭有點疼。擦幹淨手,他不抱希望的來到所謂牌坊下。
兩米多的石柱子,不細看會以為是水泥墩子。時光磨去所有外表特征,石料倒是不賴。看著它淒涼的晚景,難以想象當年的輝煌。狸追站它中央,腦海中勾勒出榮華的往昔。這片宅子最早應該不小,雖說朝廷已經不大景氣,該有的榮耀馬虎不得。聽胡叔描述他以往的經曆,這種地方豪紳的生活相當風光呢。
味道對上了,盡管非常淡。狸追瞪圓了眼,縱身蹦上石柱,接著全力上躍。隱約望見二婚街,眼前閃現過舊規劃圖上的線條畫麵。呂小姐的房子正建在拆毀前老住宅區的主街上。與昔日的牌坊遙相呼應。
抓到這條線索,他略鬆口氣,急忙趕回呂小姐那兒。
進門先找吳媽。
廚房裏照例燉著湯,吳媽不怎麼高興。
“狸先生,你說那男人怎麼想的。前些天說再也不來了,今天又打電話來找呂小姐。呂小姐本來就身體不好,還得出去陪他。真是,算怎麼回事。你還是快點辦完事的好。晚上他一來,看見你在這裏,少不得埋怨呂小姐。”
狸追撓頭:“那可不行。錯過機會會留病根的。即使那東西走了,呂小姐從今以後會一直害怕,到時候沒鬼也變有鬼了。一定要當麵解決。心病才是最主要的。吳媽,我想問你呂小姐見到那隻狐狸前,有沒有特別的事發生,鄰居家也算上。”
吳媽想上半天,無奈說道:“哪裏有事啊,要麼整天不出門,要麼整天不回來。有事也不會到處說,平時悶的很。呂小姐那天下午回來挺高興的,買了不少東西回來。誰知道好日子就是短,舒坦不上幾天麻煩來了。”
這個街區是新建的,陰氣不重,沒有特別不好的東西。問題出在她自身吧。去問問她。
敲開呂小姐的房門,狸追一臉嚴肅。
“呂小姐,請把這個含嘴裏。”他摸出塊白布,攤開後是塊淡綠的石頭。
呂小姐有些驚訝,遲疑的看他。
“請放心,很幹淨。我懷疑你所見的東西可能是你自己引來的,要確認你體內沒有寄生什麼。”
呂小姐接過石頭,深呼吸一口,放進口中。頓時涼絲絲的觸感傳遍舌頭,沁入喉嚨。感覺並不難受。
很好,她自身沒問題。
“呂小姐,你撞鬼之前有沒有買過或用過比較古舊的物品。哪怕隻是見過。”
呂小姐馬上回答:“有啊,那天,他帶我買了好多東西。其中有幾件店主說是清代流傳的。我……記得那件,我……”
她卡住了,既困惑又癡迷,心裏記得那種渴望,到嘴邊卻說不出來。
“方便的話,能不能給我看一眼?”狸追抓住不放。
呂小姐感到緊張,他態度溫和,好看的眼眸滿滿的全是關切。但其中的壓力令她不安。為什麼一見他隻覺得做什麼都是理所應當的?
“我放抽屜裏了,我拿給你。”她夢遊似的下床,拉開床頭櫃,捧出個首飾盒。
盒子是紫檀木做的,繪以牡丹的圖案。做工精細樸素,狸追拿起盒子,份量不重。打開後發現是空的。
他稍作檢查,便找到盒底處不起眼的縫隙。手指一按,夾層彈開,露出焦黃的信封。上麵字跡清秀工整,信封共有七封,掃過一遍,字跡是同一人的。
抽出信紙,狸追讚歎作者的書法。這人不是文人也一定自小飽讀詩書,有股少見的靈性。信的內容是一位丈夫寫給獨自在家的妻子,抒發思念恩愛之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