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出他的心情大好,幾百萬可不是隨便能賺到的。最多三次榨幹他的錢,再去找下一個目標。哈哈,人生的真諦就在這裏了。心裏頭美著呢,鬼魅般的腳步聲伸進他的店裏。
腳步聲輕飄飄的,連成一串脆響。如同它的主人,趙允暗地裏稱為現代包租婆的黃女士,人稱黃二嫂。她個頭不高,甚至在趙允這樣肌肉不怎麼發達的人旁邊依然瘦小。頭發挽成發髻,油黑發亮。典型的家庭婦女臉色,充滿了操勞不止的耐性與焦慮。瘦長的臉頰,門牙是挺白,可惜過度前傾了。此刻她手拿提包,穿那件八十年代風格的米色防寒衣,來例行收租了。
黃二嫂啪的將包拍在櫃台上,以近似怒火的情緒表達她的要求。
“二十五號了,收租。”看見趙允她態度緩和了點。趙允愛錢,同時也愛花錢。不像個別守財奴,要他一個月的租金比殺了他老婆還難受。當然更重要的是趙允能賺。
趙允彎腰從不知有多少暗格的櫃台下抽出準備好的錢,放櫃台上。黃二嫂撚了撚,丟進提包。
趙允小心的開口:“二嫂,什麼時候供暖啊,現在一到晚上夠涼的。”
她收完租金沒走,示意要杯飲料喝,趙允泡茶的空當提出個問題。
“還不到時候,等下了霜再說。趙先生生意不錯,這回敲了多少?”
“哪裏,我能勒索別人嗎?我可是正當生意。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不管茶水還燙,黃二嫂咕咚喝下一大口,尖尖的嗓門說道:“是啊,你們一個個都是大買賣家,不像我個老太婆,靠這幾間破房子過日子。”
“哪兒的話。”趙允趕緊賠笑。“要不是二嫂大方,我們這些——人可慘了。”所以租金才收的這麼貴,他舌頭下麵壓的另外半句話。
黃二嫂一氣喝完茶水,趙允添上水。
“快入冬了,房子我要補補,不安分的家夥太多,看我逮到他們怎麼收拾。不喝了,下個月別忘了二十五號別出去。”
“慢走,不送。”趙允。
洗幹淨茶杯,他一邊跺腳一邊繼續營業。點上支煙,借以驅散入骨的寒意。徐白一搖三晃的走下樓梯,倆眼不紅不綠。問他有沒有飯吃。
“要吃飯回家吃,我這裏不是餐館。我說你結婚不短了,沒學會做飯嗎?”
徐白捂著發冷的鼻尖,甕聲甕氣說:“沒有。杜若不在家我就吃生的。她在家我吃熟的。”
趙允氣結:“那在我這兒呢?”他一般不愛為別人操心。
徐白這才顯露出少許羞愧,但還是堅定的開口了:“你冰箱裏素菜多,生吃不合胃口。餃子又凍的太硬,你看我三天沒睡了,讓我多休息會兒。”
“什麼,你冰箱都開了愣是不動手。杜若嫁給你夠倒黴的。我也夠倒黴的。”趙允讓他看下店,牢騷滿腹的去煮餃子了。
透明鍋子裏水靈靈的餃子上下翻滾,蒸汽令身上暖和。趙允撈出餃子。這回徐白去外地辦案,半夜回來不去自己家卻跑到青竹書齋來了。隻因為杜若有段時間沒在家,這個懶家夥回去也沒東西吃。大半夜的來騷擾他。
“就睡幾個小時行嗎?不要說你一早就回刑警隊,繼續辦案子。”趙允瞪著他狼吞虎咽。
徐白抻直了脖子咽下食物:“嗯,最近搶劫案比較多,局裏安排了專項打擊,我們都不許休假。不過你住的這片不用擔心,是吧。”
“哼,誰敢來搶那個老女人,非脫掉兩層皮不可。吃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