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遷就你了,我上你這兒吃。不是我催你,我的時間很緊,讓他說句話,就一句。”棄珠兒掰開筷子,帽子撇一旁空閑的座椅上。
“戴上你帽子,你這個樣子我吃不下。”梁倩眉低頭。
“怎麼了?我長的不錯啊,你看多少人喜歡我發型。” 是覺得你嚇人才對,她始終害怕他的眼神。紅白分明,格外凶煞。
“天黑,你看不到他的臉,我當個參考了。他熱愛拋屍,認為這是傑作,渴望他人欣賞。回頭找找媒體上的刑事案,他絕對不會停手的。好消息是這個凶手並不刻意隱藏屍體,找起來相對容易。你在聽嗎?” 梁倩眉捏斷了筷子,這混蛋成心妨礙她吃午飯,說的這麼輕描淡寫。
棄珠兒風卷殘雲般消滅菜肴,包括她的大部分炒飯,吹著口哨鑽下地板 。梁倩眉隻得回去上班。瞥見棄珠兒開車離去,越發的不安。
那家夥好像看透了她的記憶,真不敢想象他是什麼。心情忐忑撐過這天 ,臨下班她表弟來了。
“表姐,棄珠兒呢?” 梁倩眉隻覺胸口堵的慌:“他吃完中飯跑了。你等會兒,今天我不加班 ,回家談。” 收拾完手頭上的活,她盡快趕回家。
經過賀鎮再三叮囑,梁倩眉鼓足膽量,同意他替自己開眼。這顆頭多麼恐怖總比兩眼一抹黑強。賀鎮食指輕貼她額頭上,念叨幾句,緩緩移開手指。灰蒙蒙一團氣嘩的飄過,活像衛星慢騰騰以她做中心轉動。
“還好,我受得了。”她強笑道。
魂魄不全,死者不能維持原貌,對他表姐算是不幸中的幸運了。
賀鎮說:“表姐,你開始問吧。它隻見得到你。” 梁倩眉嘴唇突然發木,她使勁活動下巴,賀鎮鼓勵的微笑。
“你叫什麼?”她說出最先想到的疑問。
人頭停止漂移,飛至她臉部略高的位置,嘴唇反複開合。沒聲音怎麼聽啊。但賀鎮聽的很入神。
“他叫姚磊。” 梁倩眉:“你要我做什麼?” 人頭憂傷的落桌上,似乎是在哭泣。她慌了。
賀鎮建議說:“問它如今要找誰?掛念的是誰?” 她依言提問,人頭滾上圈,說出個名字。
賀鎮摸著鼻子:“孫鋒,不是他家人,是他朋友或同事?他們什麼關係?表姐,問他知不知道凶手的身份?” 豈料這個溫吞的殘魂聽完第三個問題立即不對勁了。先是呆住不動,然後牙尖了,眼裏流出分不出是淚是血的東西,從桌上騰的彈起。對準梁倩眉直咬。她反射的護起臉,賀鎮雙指彈出張閃爍金光的網,三指並用,拽住了殘魂。
“嗯,橫死鬼戾氣就是大。老實待著!”人頭胡亂躥動,無奈毫無作用,賀鎮掏個小瓷瓶,揉吧揉吧塞進瓶裏,貼上符紙。
梁倩眉好半天不能動,沒辦法,對她來說鬼太嚇人了。打死她都不幹了。賀鎮自言自語:“他最重要的人知道了。他的名字也知道了。表姐,你說你碰到的那人大概二十至三十歲對吧。” 梁倩眉聲音發顫:“對,他有一米七五的樣子,騎輛自行車,是那種賽車手騎的,彎車把的。” “所以凶手是某個賽車俱樂部的人。”棄珠兒穿過她家牆壁,含著香煙。
“有消息?”賀鎮。
棄珠兒吐出串眼圈,樂滋滋的吸回口中,反吐出來:“有,好消息是警方在良好市民的協助下收獲某人的一部分。據傳是屬於同一人的兩條腿。壞消息是你要潛入法醫的驗屍所,偷出屍體。” 梁倩眉:“為什麼你不去,那不是容易得多。” “這個,”棄珠兒抓耳朵,“停屍房我去不了,這是我的職業規則。別多問了。” “可我不認路,警局我從不去的。白大哥在我可以套些話,他出遠門啦。” “這好辦,趁夜黑風高,我拉你去警局,花個五六分鍾,屍體到手走人。” 賀鎮想了想,說不出更好的辦法,於是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