棄珠兒的車嶄新舒適,車上乘客可不敢恭維。賀鎮並不習慣屍體,盡可能離其他乘客遠些。
棄珠兒不以為然:“放心,他們做不了什麼。說不定有一天你會來坐我的車哪。”
賀鎮拉長臉。
“搞清楚死的是誰了?”
賀鎮搖頭。
“你表姐見過的自行車不常見。這個城市裏騎自行車的人本就少,這種專用的賽車比較好找。大多是大學社團裏才用,凶手和死者都是二十來歲,去學校裏找。”
賀鎮幹幹的說:“怎麼問?難道要我捧著人頭到處說你有沒有見過這個人?”
“笨啊,你不是知道他們名字嗎?假裝送貨的,比如送外賣的,打聽下不難吧。”
“我這樣像嗎?”賀鎮沒把握。
棄珠兒:“忒,我去好了。抓人你來。賀鎮,你說的白大哥不是普通人?”
賀鎮:“這有什麼奇怪,妖怪照樣能當好警察。”
客車飛馳,無所顧忌穿越各種障礙,中間停了七次,三次送乘客下車,四次拉新客人上車。賀鎮頭回有了暈車的感覺,消化係統直翻騰。
“警局裏你隻認識他一個?”棄珠兒。
賀鎮嗯了聲。
客車開進刑警隊大院。透過窗戶,值班的警員一個敲打鍵盤,一個喝茶。黑乎乎的院子裏停放著一溜車,麵衝主樓。
“法醫工作的地兒在後麵,你從右邊那條兩棟樓間的小道進去。從左數第三扇門。門牌上標著屍檢處的房間就是。”
挺熟的嘛,還說自個兒沒來過。賀鎮鄙視他一把,施個隱身咒,跳下客車。摸黑走過前院,來到後院,形似老北京的四合院。主樓後門鎖的緊緊的,棄珠兒說的應該是主樓對麵那排了。綠化不錯,隻是聯想到這是做什麼的地方,莫名其妙陰冷起來。第三扇門,耶,是開的。
法醫處異常的寂靜。燈光全無,半個人沒有。賀鎮不發出一點腳步聲,貓似的挨個查看。這個房子布局為L形,摸到頭左轉,頂頭是間沒門的房間。冷櫃,塑料布分割的手術台,看來是這裏了。他拉開存放遺體的大抽屜,逐個辨認。
前院,棄珠兒蹲車頂上,仰天打哈欠。肚子好空哦,真真可惱的民政局,推行什麼火葬。不然他幹嗎轉行。唯有這輛車是安慰。
車身砰砰響,誰呀。他伸出頭去,喊敲車的人:“嘿,這是私人財產,少亂敲。”
不及他反應,來人躍車頂上,待他認出是什麼,哇的爬下車。怎麼是這東西,他本能的要遁地。一隻大爪子按住他。
“救命啊,吃人了!”棄珠兒可憐兮兮大叫。
“叫吃鬼才對,你拿自個當什麼了?”他不耐煩的糾正。
值班警員透過窗戶看這邊,呂恒揮手:“我馬上過去。”
棄珠兒眼裏呂恒卻是頭魁梧粗壯的巨虎,那前爪整個蓋滿了他的背。硬如鋼鐵的虎尾抽打著客車。
“幹什麼呢?來我的地盤偷吃,想趕緊投胎嗎?”
“我,我,我是來辦事的。真的,要不車不會停院中間不是。”棄珠兒拚命辯解。
正巧賀鎮顛兒顛兒的跑來,抱那雙人腿。
“你們,認識?”他盯著這副奇怪的畫麵。那頭老虎好大啊,一口吃掉頭牛不成問題。
呂恒鬆開爪子,棄珠兒一動不動。
“啊哈,抓個現行。你們是主動自首,還是要我打牙祭,選吧。”
賀鎮:“老虎叔叔,我們是查案的。這個腿,借用一下。”
呂恒邁開貓步,直到他的大嘴靠他一掌寬,伸出舌頭舔他。賀鎮咧嘴,他舌頭也太鋒利了,全是尖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