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是一片灰黑的,因為色彩已經變得多餘了。
那樣的話,那畫布上的藍圖,又是等待著誰去塗抹呢……
……
如果是從前的話,歐陽惜絕對會毫不猶豫的去投靠雲雀。
但是現在呢?似乎什麼都為時已晚了啊……
歐陽惜每天的日子都是昏天暗地的,除了冷著臉與司徒宇軒置氣。
她想不明白為什麼人可以有那麼多麵。
但是她總能在不知不覺中釋懷。
——是啊,畢竟他們都是黑手黨。
——以自己的目的為中心,然後不擇手段的黑手黨。
她忽然想起自己讀中學的時候遇見過一個叫澤田綱吉的人,沒記錯的話,那個人是彭格列未來的十代目。
啊,看似是純良無害甚至是有些怯弱的少年,誰知道他的背後到底有什麼深不見底的秘密呢……
不過雲雀跟他也應該在同一個家族吧?畢竟彭格列家族的雲守……似乎就是雲雀恭彌呢。
她無奈地苦笑,抬起頭來望著窗外那一方小小的天空。
——什麼時候,自己才能和他們一樣叱吒風雲呢……
但有些時候,有些事情不是時間的流逝就能解決的了的,相反,隨著時間的逐漸流逝,它隻是更加嚴重而已。
雖然這種事情在人身上發生的概率微乎其微,但是歐陽惜卻遇到了這種令她戰栗不已的事情。
——為什麼呢,要在這種時候給她一個孩子。
……
醫院裏,孩子剛剛出生的時候,歐陽惜玄幻到以為自己在夢中。
但是孩子那刺耳的哭聲卻又證明,這一切都是真的。
容不得逃避。
她被從手術室裏推了出來,全身上下有氣無力。估計之後好久都要坐在床上下不了床了呢。她自嘲地笑著。
“少奶奶,是個男孩。”
一旁的護士恭敬的說著,抱著嬰兒的姿勢異常小心翼翼。
“是麼?”歐陽惜對於這個孩子完全提不起興趣,誰叫這個孩子是司徒宇軒的。“抱走吧。”
她一眼都不想看見那個嬰兒,那個嬰兒是她曾經被司徒宇軒淩辱的恥辱烙印。
“少奶奶……少奶奶不給小少爺起名嗎……”那個護士急急忙忙地說,說完才仿佛意識到了什麼似的,緊緊地閉上了嘴。
歐陽惜的嘴角扯了扯,一想自己的仇恨果然還是不能加在後一代身上,於是歎了口氣:“抱過來我看看。”
護士立刻小心的將嬰兒抱到歐陽惜眼前。
歐陽惜仔細地打量了一下這個孩子,誰知道,卻突然怔住。
盡管稚嫩,可是那張小臉,竟在不經意間和某個人重合……
或許是因為天生來的某種心有靈犀,嬰兒雖然緊閉著眼睛,但是卻咧開嘴笑了起來。
清脆的銀鈴般的笑聲回蕩在空曠的走廊,歐陽惜怔住了,腦海中不由得浮現出那個少年微笑的樣子。
心中有什麼悸動起來,歐陽惜差點就沒有忍住流淚的衝動。嬰兒的笑聲仿佛是尖銳的利刃,狠狠地戳進了她的心扉,嘲笑著她的愚蠢。
她的目光柔和了一瞬,隨即變得冰冷起來。
“去吧司徒宇軒叫過來。”
她決定了,這次一定要和他撕破臉了,哪怕那個偽君子一時間惱羞成怒把她殺了,她也不會在意了。
不一會兒,空曠的走廊山響起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司徒宇軒麵帶微笑地走過來:“感覺好點了嗎,惜兒?”
歐陽惜真的很想給他一耳光然後罵一句“你TM真虛偽”,可是她張了張嘴卻並沒有說出這句話。
“嗬。”嘴角揚起一抹報複的笑容,歐陽惜望了望那張稚嫩而熟悉的臉,淡定的開口。
“我已經想好名字了。”
“嗯?”司徒宇軒依舊在微笑,隻可惜這個微笑真的,太假了。
歐陽惜嘴角的弧度不斷擴大。她的眸中,甚至出現了一抹諷刺。
“孩子就叫……司徒恭彌。”
語畢,她滿意的看見司徒宇軒的瞳孔縮了縮,然而很快又歸於平靜。
“沒意見吧?”她挑釁的看著司徒宇軒。
司徒宇軒深吸一口氣,再度恢複微笑,“怎麼會有意見呢,這個名字很好聽呢。”
“是麼。”歐陽惜的微笑慢慢放大,然後將視線轉向了一旁的護士,“記得把孩子照看好。”
“是。”護士垂眸,抱住了嬰兒,轉過身快步離開。
總覺得……少爺和少奶奶似乎關係不怎麼好呢……
不,一定是她想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