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隻是一句很簡單的話,但這個人的聲音卻透著一種平靜到讓人窒息的淡然,那是一種不同於那種與世無爭般的淡然,而是一種似乎在言語間就能掌控別人生死大權才有的輕蔑和不經意。
葛東似乎很懼怕這個老者,就算知道對方看不見,他依然像個軍人一般站直身軀,回道:“他說他自己會處理,而且明天會親自去一趟日本。”
“調查清楚了?那個小女人真是林維山的孤女?”老者對這個消息似乎還是有些不相信。
“嗯,確定。”葛東提到那個少女,眼底閃過一絲陰狠:“先生,要不要暗中把她給……”
誰知話還沒說完,就聽老者淡漠的道:“不用,既然年錦堯決定自己處理,就讓他自己處理。你若此時插手把那女孩解決掉,反倒會引起他的憤怒,這個時候,盡量少去招惹他。別像十年前,弄巧成拙。”
頓了頓,老者忽然低低笑了一聲,語調裏全是不屑:“更何況,一個小丫頭,難不成她還能翻了天不成?留下她也無防,順便看看他能從她身上得到些什麼樣的訊息。而且……我也很好奇,林維山那麼聰明那麼愛子的一個人,怎麼可能就這樣留下自己的女兒在世上受苦受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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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當林悅藍被陽光刺到雙眼而睜開時,便看了一個不該看到的人,她以八千貝分的音調高聲尖叫,然後倉惶的滾下床鋪,抓起床邊的衣服,胡亂的往身上套。
她的叫聲驚醒了正在睡夢中的年錦堯,見她倉惶的模樣,被吵醒的他竟然沒有責罵她,隻是微微皺了皺眉:“小聲點。”然後轉頭望向臥室房門處。
她的叫聲不光吵醒了年錦堯,也驚到了樓下的人。
當陸管家即將推開房門的一刹那,屋裏已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製止了他的行為:“陸管家,沒事,忙你的去吧,準備兩份早餐。”
陸管家一愣,顯然沒想到自己的主人會出現在這裏,但作為一個訓練有素的傭人,他深知自己沒有任何權力去探問這些,將推開一絲縫的門重新關好,恭敬的回道:“是,先生。”
直到陸管家的腳步遠去,年錦堯才用手撐起側臉,望著林悅藍狼狽的樣子,漠然道:“怎麼,看到我出現在這裏,很意外嗎?”
林悅藍緩了好久,才惱羞成怒的質問:“你怎麼會在這裏?”
“這裏是我的家,我想睡哪就睡哪。”年錦堯回答得很有理。
林悅藍羞紅著臉,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反駁,但還是滿腹委屈的回擊:“可……可這是你分給我的房間啊。”
她見他雖然衣衫不整,但至少還算是和衣而眠,心底才稍微放鬆一口氣,隻是心中還是很不明白,這個男人到底打的什麼主意。
“這裏的一切都是我的,包括你。”年錦堯斜眼瞟了她一眼,然後轉身重新躺回床上,冷冷吩咐:“去浴室放熱水,我要洗浴,你既然是我的傭人,就該就身服侍。”
“啊?什麼?”林悅藍呆了一下,有些不可置信的強調了一遍:“可是現在是早上耶!”
而且,她隻是一個傭人而已,這些事不歸她負責吧!
當然,後麵的話她不敢明說,總害怕年錦堯會像昨天那樣,用行動來告訴她,她所說的一切理由,在他麵前都隻不過是一個笑話。
“廢話多,馬上去。”年錦堯冷聲吩咐,“調好水溫再叫我。”
他不等林悅藍拒絕,又加了一句:“除非你今天不想踏出這裏,去醫院看你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