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本純一良突然覺得自己的狂妄、不知天高地厚,惹到了一個不該惹的人物。
他一直認為,有先生的庇護,就算是山口組織的老大,對他們都要忍讓三分,沒想到真正遇到一個不怕死且實力雄厚的人,他卻敗得如此輕鬆。
一份真切的恐懼從心底散發開來,衝散了他身體上的劇痛。
他想告訴年錦堯,有人會替他殺了年錦堯,可是嘴被割開,他說不出話,隻能躺在地上嗚嗚直叫。雙眼被割,更讓他看不清年錦堯此時的表情。
年錦堯取出手帕在刀上來回擦拭,不再理會地上的山本,徑直朝相田走來:“相田先生,抱歉,讓您受驚了。能麻煩您跟我們走一趟嗎?”
他停在相田麵前,深邃的眼閃爍著讓人恐懼的冷意:“我有點事想要請教您。”
沒了山本純一良,年錦堯就得從相田口中套知真相。而在此之前,他要先回去看一眼那個女人……
處理山本的事,交給王明軒,那三億美金,不是真的歸還給山本的違約金,而是用來買通調查此次傷人事件,那些官頭的好處費。
鬼影門當中自有這樣的人物,以應有的身份向下施加壓力,再加上金錢所誘,山本被傷的事很好處理。而且年錦堯還很‘好心’的饒了山本一命。
這點年錦堯並不擔心,他既然敢做,就有足夠的後路全身而退,唯一的代價無非就是錢而已。
現在他唯一要擔心的,是被鬼影門暗中救回的林悅藍。
回到宅子,林悅藍已在傭人的照料下睡著了。全身多處都被纏上紗布,使她躺得一點都不自然。
床前的小矮桌上,還放著幾粒藥物和一杯水。聽下人說,林悅藍死活不願吃藥,怕她情緒過於激動不利於傷口複合,大家也不敢再勸。
年錦堯坐在床邊望著沉睡中的林悅藍,眼底有失而複得的欣喜。
“林悅藍……”他握著她的手,把頭垂得很低,不想將這一刻的軟弱暴=露給任何人。
對於林悅藍的遭遇,他已有心理準備。可當真正看到林悅藍時,他的心還是控製不住的疼痛。
而疼痛的真正原因是什麼?
年錦堯不想去正視,他隻是將一切都歸於,在捍衛自己的聲譽和尊嚴。他承諾過,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參與事件的人。
為自己,也為林悅藍。
“呃……疼……”林悅藍被手臂上的傷給痛醒,她睜眼一看,就看到握著她小手、坐在床邊不動的年錦堯。
她先是一驚,隨後一惱,口齒不清的痛斥:“年、年錦堯!你為什麼不來救我!”
她想起那晚被陌生男人們毆打、拍照時的畫麵,眼裏湧出兩行熱淚,“嗚……為什麼不來救我!”
她明明那樣信任他,在心中不止一次乞求他的到來,可是……事實是讓她失望的。
林悅藍難過的抽回自己的手,躺在床上像個被拋棄的孤兒一樣,失聲痛哭。她委屈自己的經曆,更難過自己居然去相信一個惡魔!
“為什麼我要這麼倒黴……為什麼啊!嗚……你走開!別碰我……”
林悅藍哭得斷斷續續,如果不是因為全身疼痛不堪,她都想起來給年錦堯一耳光。現在她除了用眼淚來發泄她的委屈、她的恐懼、她的疼痛,便再無他法了。
能在這裏看到年錦堯,至少證明她還活著。可活著又能怎麼樣,她無法忘記這幾些日子的遭遇。
似乎從碰到年錦堯開始,她的惡夢就一直在延續。
“林悅藍!”年錦堯為難的看著她哭得像個孩子,卻不知該說點什麼來安慰她。連叫了幾聲她都不理,他不免有些惱火,“林悅藍!閉嘴!否則我喂你吃藥了!”
他還作勢拿了一顆藥放在林悅藍麵前。
林悅藍聞到藥的味道就立刻閉嘴了,隻是眼角的淚依然落個不停,她可憐巴巴的看著年錦堯,閉著嘴巴不說話。
見她終於不哭,年錦堯才放下藥,無奈的看著她,“抱歉,讓你受委屈了。”
林悅藍隻流淚,不說話。
他挑眉,“因為要處理一些事情,所以……”
她依然閉嘴流淚,不應話,眼底的淚模糊了她的視線。
這個男人,現在和她解釋這些有什麼用?她需要他的時候,他並沒有出現不是嗎?
年錦堯見她悶聲不吭,終於惱了,“我知道我沒及時把你救回來,我知道你受了很大的傷……你別用這種眼神看著我,行不行!”
他一凶,林悅藍的淚落得更猛了,一直憋著的哭聲也終於響了起來,比剛才更為凶猛淒慘。
“都怪你,為什麼要帶我來這個地方!我要回家,我想奶奶!我要奶奶……”她忘記年錦堯是她的老板,隻是委屈的控訴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