廂房裏死一般寂靜,林悅藍低著頭大氣也不敢出,她在害怕。
她不相信年錦堯會這樣輕易放過她,剛才她可是和他頂嘴了的!
等了半響,除了剛才那句話,年錦堯就再沒出聲了。
她抬頭,望向他,才發現他正用極其複雜的目光凝視著自己,發現她的目光,又極快的轉過頭去,起身向房門走去。
“年錦堯!”她喊了一聲,看著他打開房門,有些委屈的蹙眉:“你真不讓我吃東西?”
年錦堯沒有看她,向南使了個眼神,便出了門。
林悅藍又怕又氣,這個男人不會真這麼殘忍吧,就算她擅自脫離他的人的視線,也隻是十幾分鍾而已,有必要連吃飯的權力都剝奪嗎!
“林小姐,走吧。”南向她示意。
林悅藍站在桌前,望著桌上冷掉的五份美味的牛排,突然做了個決定。
南原本冰冷的表情在看到她端熱盤時忽然笑了:“林小姐,您這是在做什麼?”
“邊走邊吃,能吃幾口是幾口。”林悅藍一手抱著拖盤,一手拿著刀叉叉起牛排,往嘴裏送。
啊……雖然冷掉了,但還是很美味啊。
她滿足的歎息一聲,不顧南眼裏閃爍著笑。
被笑話也不是第一次了,隻要能吃到這美味的牛排,被笑話也無所謂。
林悅藍這樣想著,與南一前一後出了廂房。
這個西餐廳隻有兩層,並沒有電梯,有兩處下樓的樓梯,但上樓的樓梯隻有一處,另一處能下樓的通道隻給下不給上。
通道設有兩處,一處是一般客人使用時的通道,還有一處是直接通往樓下街道的,供一些特殊客人避開人群離開的通道。
李家雖然隻是商人,但家主在商界、政界也算是左右逢源的高手,知道為客人提供特殊的服務。
林悅藍抱著牛排啃食的方法也算是古往今來第一人了,好在廂房區幾乎沒有客人在外麵走動。
她邊走邊吃的形象,就算人模樣可愛,此時看起來也不免讓人笑掉大牙。
南一邊擔心會不會有別人看到,一邊又忍不住笑,這個小女人,真是個異類,能讓主人輕易動怒又息怒的人,的確比他們這些下人要特殊得多。
走到後來,南改走前麵,給林悅藍引路,走的方向正是另一處直接通往路邊的通道。
隻是奇怪的是,這條通道口,居然有人把守,而且穿著的衣服並不是年家的。
看到兩人走過來,守在門口的人立刻投來警惕的打量,隻是看到林悅藍時,都愣了一下。
被這麼多人看,林悅藍顯然也很不好意思,她的臉皮還厚到那種程度。
她兩手從上往下搭著盤,用手臂蓋住盤裏的食物,跟在南身後小心翼翼的下樓。
“小姐,餐廳的餐具不允許帶出去。”身後突然響起一個聲音。
林悅藍聽到聲音回頭,就見一個穿著工作服的姑娘麵帶微笑的站在後麵。
兩邊的人都盯著她看,連南都恨不得立刻找個地縫鑽進去,“還給人家。”
“我還沒吃飽。”林悅藍低頭看著盤中至少還有三分之二的牛肉,為難的蹙眉,她總不能把餐盤還給服務生,然後直接拿手抓著牛肉吧。
“不好意思小姐,您可以坐下來用餐,但餐具是不允許帶出去的,很抱歉,請您配合。”服務員又說了一句。
南瞟了林悅藍,開始不說話等她的決定。
守在通道兩邊的人全都是人高馬大的男人,少說也有十來個,雖然目光並沒有直接盯向林悅藍,但她還是感到了臉頰的火熱。
放棄,今晚絕對要餓慘,她惹年錦堯生氣了,那男人說到做到,今晚別想有任何東西吃。
不放棄,難道真要她用手抓?
管它的,反正都這樣了,丟臉也不是這一次。更何況在那個西邊小鎮生活的十年裏,跟在索朗哥哥後麵,用這種方式吃東西也不奇怪。
林悅藍這樣想著,就用手抓起牛肉,把空盤和叉子遞還服務員,“這樣行了吧。”
南望向林悅藍的眼神已經徹底無語了,她現在真的很想衝下去告訴主人,這個女人幹的丟人事!
服務員也真是好素質,向她恭敬的彎腰點頭,接過空盤:“祝您用餐愉快。”
這種方式哪裏愉快了?
林悅藍白了她一眼,問:“能不能給我兩張濕由?”
她想一會吃完,還有得擦手。
服務員聽了連忙在圍裙的兜裏找,還沒翻出來,旁邊突然伸出一隻手來:“這位小姐,牛排的吃法不是這樣的。”
那隻手上夾著兩張有包裝的濕巾,林悅藍歪過頭望向這人,雙眼一瞪:“又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