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前這個麵帶微笑的高個男人,不正是剛才替她解圍的人嗎,他怎麼追到這裏來了?
林悅藍沒有看到守在道路兩邊的人眼神立刻變了,全都戒備的盯著離男子最近的林悅藍,似乎生怕她會做什麼危險的事。
南覺察到了這一點,她沉住氣,神色平靜的打量著這個男子,當認出他是誰時,眉頭不由微微一擰——竟然是他。
剛才還在,在Z市是誰這麼大陣式,連吃個飯都還在裏外三層的設下護衛,比年錦堯這個土皇帝還要隆重,沒想到會是他。
聽林悅藍的口氣,好像認識這個男人?
那男人似乎覺察到南的打量,尋視到她身上,隻停頓了兩秒,就又轉開。
隻不過就兩秒的時間,還是讓南感到一絲壓力,果然不愧是坐在那個位置上的人。
那個男人目光偏移,又將目光轉回林悅藍身上,看著她滿嘴油漬、手裏還抓著牛排,不由笑出了聲:“這位小姐還真是特別,這些牛排買過單了嗎?如果沒買……”
“如果沒買是不是可以記在你頭上?”林悅藍撇了撇嘴,轉頭望向南:“我姐姐應該替我買單了,這位先生不用擔心這些牛排是我偷的。”
她不快的擰眉,再次照麵這個男人話語中都在調侃她,這讓她很不高興。但還是接過男子遞來的濕巾,道:“謝謝。”
然後轉身,扶著木質樓梯把手向樓下走去。
被她稱為‘姐姐’,南說不出是心暖還是感到丟人,她歎了口氣,上前攙扶著林悅藍,同時向站在高處的男子點頭示意,算作招呼和答謝。
男子也不知哪來的閑情,看到林悅藍,他就想笑。
他邊笑邊問,“兩位小姐,需要送你們回去嗎?”他指了指林悅藍,目光所及處是她隆起的腹部,意思很明顯。
林悅藍挺直肚子,瞪了他一眼:“小心裏麵的攝影機暴光你。”
她的話大概隻有男子才聽得懂,他笑得更濃了,居高臨下的看著她,不再言語。
林悅藍抿緊小嘴,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才慢慢往下走去。
到了外麵,年錦堯的車早等在路邊。
南先等林悅藍上了車,又繞到年錦堯所坐的位置,等他搖下車窗,小聲對他說著什麼,目光不時望向餐廳的出口。
年錦堯神色淡漠的點了點,沒有多說什麼,吩咐王明軒開車,而南則返回後麵的轎車。
林悅藍上車的時候年錦堯並沒有注意到她手上還拎著個東西,等聞到車廂裏居然有牛排味道的時候,他怒喝:“林悅藍!”
“呃哦啊?”側著身正偷吃的林悅藍被他這聲吼嚇了一跳,轉過頭一臉茫然:“怎麼了怎麼了先生?”
見年錦堯怒不可遏的瞪著自己,她眉頭一緊:“我好餓……不吃的話,好可惜。”
“扔掉。”年錦堯隻覺得肺都快氣炸了。
“不扔。”林悅藍拒絕,還低頭又啃了一口。
幾千萬的名貴轎車,此時跟那些地鐵車廂沒什麼兩樣,到處彌漫著冷牛排的腥香。
年錦堯臉色差到極點,他按下車窗,又說了句:“給我扔出去!你不扔,就把你扔出去。”
林悅藍考慮了一下,想想一塊牛排被她也啃得差不多,肚子的餓感沒那麼重了,扔了就扔了吧,這麼大冷的天,她可不想被甩出車外。
她將小半塊牛排吊在車外,突然又縮回手:“在路上亂扔垃圾不好……”
“一……”
“好我扔。”聽到他數數,林悅藍也隻好做個不守文明的公民了。
車窗關上,她咽下嘴裏最後一口牛肉,打了個悶嗝。為了掩飾自己的狼狽,她找出那個男人給她的濕巾,擦拭滿手的油漬。
看著她,年錦堯都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自己的心情,明明氣得要死,可又忍不住想笑,這個蠢女人。
兩張濕巾根本不夠,林悅藍還是覺得手油油的,好難受。
手抓肉雖然很方便,但就是這點不好,很難清洗。
不過對於年錦堯來說,就不止難清洗了吧,還很不雅、沒禮物的行為。
這個女人,肚子餓起來的時候,連最後一點形象都不顧了嗎。
壓下火氣,年錦堯從後座架上找出一疊濕巾扔到她麵前,沉聲道:“南說你剛碰到了個熟人。”
林悅藍接過濕巾又擦了兩遍,蹙眉深思:那個男人當然不是熟人,如果非要說是熟人的話,也是那若。
要把看到那若的事說出來嗎?年錦堯應該不會感興趣的吧。
隻是還是很奇怪啊,那若居然和其它男人在一起,歐陽爍沒有一起來Z市嗎?
“回答我,在我麵前,不準走神。”年錦堯向她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