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悅藍想離開這個令她不安壓抑的地方,可有人偏偏不如她意。
“年家空閑客房很多,我會安排下人領你過去。”是年錦堯的聲音。
歐陽護並不想林悅藍脫離他的保護範圍,而年錦堯是不想她脫離他的掌控範圍。
兩者的相同點都是保護林悅藍的安全,而不同點是,前者是單純的想保護林悅藍,而後者是人身限製的保護,多了一份霸道和自主意識。
查月影還在場,年錦堯就敢說這句話,看來他料定在年公館裏,查月影不敢對林悅藍這個‘客’下手嗎?
他是過於相信自己的威懾力,還是過於看重歐陽護的身份了?
他將林悅藍當‘客’,不代表別人也會這樣。
但查月影並沒有表現出不滿的樣子,她隻是平靜的站在他身後,除了偶爾望向林悅藍的眼神充滿輕蔑之外,她沒有吭聲。
“老祖宗,我……”
還沒等林悅藍拒絕,歐陽護已經發了話:“那你就聽小年安排,先回客房休息。”
“可是……”
林悅藍還想再說什麼,歐陽護已放棄她往餐廳大門外走去,“麻煩你了啊小年,小藍就交給你了。”
他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門外,留下林悅藍在那裏進退兩難。
這個老頭到底在打什麼主意。
林悅藍不安的扭開頭,不敢直視年錦堯和他身邊的查月影,兩人並排站在一起,她才發現他們有多般配。
年錦堯看林悅藍的眼神很複雜,他側過身,拉著查月影來到一旁,避開林悅藍的聽力範圍,小聲道:“過去陪爺爺他們吧。”
查月影高挑的個子在麵對林悅藍的時候是俯視,但麵對比她更高的年錦堯時卻不得不抬起頭,她眉目間有說不出的嘲諷之意:“沒想到她也有不需要依靠你的時候,對吧。”
年錦堯不想和她爭吵辯解,隻是平靜的道:“這是我和她之間的事,你不用過問。去吧,我安頓好她一會還有事。”
他抬手輕輕拍拍她的肩,示意她離開。
查月影輕嘲一笑,也不生氣,隻是踮高腳尖在他臉龐上輕輕吻了一口,而這一幕正好被不遠處的林悅藍看到。
林悅藍想不看到這樣的一幕都行,這本身就是查月影刻意做給她看的。
雖明知自己沒權力去嫉妒什麼,可看到這一幕的時候,林悅藍心裏還是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年錦堯沒有阻止查月影的行為,等她離開以後,他才將目光轉向林悅藍,神色漠然的道:“走吧。”
“你說……你會安排下人帶我過去。”林悅藍站著原處不動。
年錦堯眉頭不覺一挑:“林悅藍!”
又來了……
為什麼隻有在第三人以上的人在場,年錦堯才會表現得平和點呢?為什麼單獨麵對她的時候,總是這樣的表情和態度。
如果已經厭煩到這等地步,那又何必連這種事都親力親為。
她低著頭不接話,站著原處不動,表明了自己的態度:她不會跟他走!
年錦堯沉著臉,隻覺得快要壓抑不住自己內心的躁動了,他深呼吸兩口氣,緩步向林悅藍走來。
餐廳裏空無一人,傭人們早已收拾幹淨餐椅,此時隻有年錦堯和林悅藍兩人。
她有些害怕他的靠近,不由自主的往桌的另一邊繞去。
她的疏遠令年錦堯心一痛,他停了下來,幽然道:“王若欣……到底跟你說過什麼。”
他能感到她的異樣,她想離開、想逃離他身邊,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他不知道的事吧。
林悅藍沒料到他會問出口,臉色一僵,眼瞼微垂,搖頭道:“先生……您這話是什麼意思。”
她痛恨自己的無能和懦弱,這一刻,為什麼不直接了當的質問年錦堯,他到底瞞著她什麼。
“你在欺瞞我什麼。”年錦堯往前又走了一步,問。
聽到這話,林悅藍突然想笑,又想哭,她問不出口的話,怎麼倒過來成了他來質問她的話了?
她沒質問他是她自己懦弱,可他又有什麼資格來質問她!
“你笑什麼。”年錦堯臉色不太好看,他的耐心快被這個女人磨沒了。
他討厭無法掌控的感覺!
“先生,該問這句話的,是我吧?”林悅藍抬頭與他四目相對,眼裏透著倔強和盈光。
年錦堯神色一頓,似乎有所感悟,他眉頭皺得更緊了:“你想知道什麼?”
他沒再質問王若欣和她說了什麼,如果再那樣問,勢必就間接證明他是真的有什麼事瞞著林悅藍。
他坦誠的問林悅藍想知道什麼,她卻不知該怎麼開口。
她滿腦子都是剛才查月影自然親吻年錦堯的畫麵,這樣的身份,才是最名正言順的。
她覺得自己好悲哀,身上懷著年錦堯兩個血脈,卻沒有這個權力,連承認是他女人、是他孩子的資格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