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一個節日還要舉辦這麼麻煩的祭祖,而祭祖又是一件更麻煩的事。
林悅藍神色落寂的笑笑:“我這個外人從來沒有參加過這樣的節日,不是很清楚,抱歉。”
在父母離世之後,她和奶奶生活在偏遠的城市,隻有每年清明節才能去墳上看看父母,其它節日也隻是簡單燒點紙祭拜一下,哪像這些大家族。
莫名的,她有些傷感,快過年了,而這一次,她不光要祭拜父親母親,還要多兩個人了。
奶奶和莫藍天。
江萌生見她神色不對,很自然的接過話題,笑道:“歐陽老先生能邀請你來,你就是貴客,隻是規矩在,不能領你進去一看探究,不然的話,你可以看到很精彩的程序。”
他抬手指了指,道:“不過在這裏,也能看到祠堂裏的事。”
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林悅藍果真看到祠堂裏的人影,隻不過距離有點遠,稍微有點模糊。
隻見之前那個中年男人在唱著什麼,歐陽護老頭便舉著香對著外麵舞了半圈,口中還邊念著什麼。
“歐陽老先生在恭請列祖列宗。”江萌生對這些程序似乎很了解,不停在為林悅藍講解,“這之後,他們便要上燭上香,還要吹奏嗩呐。”
他話音剛落,就見歐陽護雙手捧著香燭,平舉著,東、西、南、北等按不同的順序向每個方位都祭拜一下。
再然後,便將燭舉過頭頂,對著裏麵的祖宗祭拜,其它六房的陪祭也高舉香燭一一祭拜。
上燭之後又上香,總之前後上了好向次,所有人才對著列祖列宗行大禮,而外麵的全體族人也隨之對著祠堂大門恭敬的鞠著躬,正前方的司儀一直在指揮著。
上香之後,歐陽護和其它幾個老頭子,便恭敬的跪下,向裏麵的祖宗跪拜三叩首,外麵的全體族人又再三鞠躬。
林悅藍和江萌生都算是外姓人,可江萌生在此時也隨著人群鞠躬,她不懂其含意,也跟著照做,連著鞠了六個躬,頓覺老眼昏花。
也不知又繼續了多少流程,反正林悅藍隻知道不停鞠躬鞠躬再鞠躬,中途歐陽護還讀了一篇祭文,然後又是一場鞠躬,她連裏麵發生了什麼事也沒來得及看。
反正到最後,裏麵的人出來,外麵的人便從東邊排成一個長隊,在工作人員的安排下有序的進入祠堂燒香磕頭。
廣場上至少有三分之二的人都在那裏排隊,似乎也是按輩分來排的。在這人群中,林悅藍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那若。
那若是外姓人,但她是歐陽爍的妻子。歐陽爍是下任族長,她便是下任族長夫人,自然有資格進入祠堂。
林悅藍看著這個女人,神色很複雜。她的出現,會幹擾歐陽爍和那若的關係吧。
她很不想,可年錦堯那裏容不下她,她隻能往這邊逃。
林悅藍覺得自己很可悲,不管在哪裏,她都是個徹頭徹尾的第=三者,可這並不是她的本意。
她和歐陽爍之間,已經很努力的在保持距離了。可年錦堯那裏……查月影對她的恨,是理所當然的吧,她突然間很理解查月影還有那若對她的排斥和恨意。說到底,還是她自己的問題。
“林小姐?”
“啊什麼!”林悅藍愣了一下,才發現自己走了神,連忙道歉:“對不起,我……”
“走吧,祭祖儀式差不多結束了,我領你去宴席入座。”
林悅藍左右看了看,見人群已經開始往前方撤離,不由疑惑的問:“去哪?”
“主宅。”江萌生指了指前麵一眼就能看到的高大宅子,道:“祭祀之後,賓客們都會按輩分和編號牌入席。”
“可這兩樣我都沒有……”林悅藍見他已經開始向前走,不得已隻得跟上,同時不斷回頭尋視著:“歐陽爍先生呢?”
“先生他們已經去了主宅,他讓我領你過去。”江萌生繼續往前走。
人群太多,林悅藍很害怕,她緊緊跟著江萌生,雙手按在肚子上,生怕跟丟了便會陷入這陌生的潮流中。
江萌生已經走得很慢了,而且是走一步停一步,還不時回頭看向她,確保她跟著自己。
隻是礙於身份,他並不好靠得太近,怕招嫌,他很清楚這個女人對歐陽爍是特殊的存在。
林悅藍被一個奔跑的孩童撞了一下,把她驚出一身冷汗,連忙又加快了一些腳步,跟著江萌生很緊,都快靠到他身上了,她問:“每年都有這麼多人來參加祭祀嗎?”
“嗯,整個天朝的歐陽姓都會在這天聚集在D市,還有每隔兩年修改祖譜的時候,都是最熱鬧的時候。”江萌生耐心的向她解釋,同時換了個位置,走在她外麵護著她,一邊又說:“每年都有新的歐陽姓者加入祖譜,這些人有些是歐陽姓者的後代,也有些是從各房遺丟的血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