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林悅藍傻愣愣的站在那裏,葛東輕嘲一笑。
“林維山大概怎麼也不會想到,他拚命救下的女兒,到最後不單逃不過年家之子的複仇,更逃不過我的掌心。十一年前你就該死,老天讓你多活了十一年,享受了這世間一點兒一切,你該感到榮幸。”
林悅藍眼裏的淚落得格外凶猛,她說不清自己是什麼心情,麵對害死雙親的仇人,她卻沒有勇氣上前與之拚命。
她渾身顫抖著,隻覺得下腹開始劇烈疼痛起來,那種痛連著她的心,令她痛不欲生。
“先生!”小個子似乎發現了什麼,喚了一聲,並用槍指了指林悅藍的小腿。
隻見暗紅的血液濕透了林悅藍的褲子,並往地板流去,在她鞋邊流成一灘血跡。
葛東看到這一現狀,漠然哼了一聲,轉身往門外走去,同時吩咐道:“送她走吧。”
說完打開木門,拄著拐杖慢慢走了出去,然後砰的一聲關上了木門。
房間裏隻剩下林悅藍和那個小個子男人,她的神經已經開始恍惚起來,根本沒注意到葛東已經離開,隻一個勁兒的問:“為什麼……為什麼……”
她鞋邊的血越來越多,看樣子長達十幾個小時的木箱經曆和遇見害死雙親的真正凶手,使得她情緒過於起伏不定,而導致了胎兒不穩。
林悅藍隻覺得下腹好痛,全身都痛,連著心、骨、筋,都痛苦得她想嚎叫。
死吧,死了就好了,死了就一了百了,她就可以去見爸爸他們了……
“很抱歉。”小個子望著她這個樣子,心中竟然升起一絲憐惜,歎了口氣,他拿槍重新對準林悅藍的腦袋,並將手指放在扳機上——
叩叩——
是木門敲響的聲音。
小個子眉頭一皺,以為葛東又回來了,他道:“先生,請稍等——”
話還沒說完,隻見木門突然被撞開,一個人影迅速向他襲來。
小個子本能的往後退了一步,並將槍向來人對準,正欲要鬆開扳機,才發現這人竟是他的主子葛東。
他見葛東臉色不對,往後望去,才發現後麵竟然還跟著兩個人。
“先生!”小個子神色一緊,將迅速向林悅藍奔去,想將她挾持在控製範圍內。
隻是葛東身後的人早就洞察了他這一想法,另一個身影衝過葛東他們,向林悅藍奔去,同時一支冷冰的槍口對準小個子——砰!
扳機扣動,房間內響起清脆的槍擊聲。
“站住不許動!”
那人的子彈並沒有打在小個子身上,他放棄對林悅藍的掌控,將槍與來者相互對峙。
一個個頭比他高出許多的男子正握著一把裝有消聲器的手槍,小個子看清他是誰,臉色猛的一變,冷道:“是你!”
“河先生,您好。”那人淡淡說了一句,道:“為了你先生著想,我勸你最好不要輕舉妄動。”
姓河的小個子看了看葛東,又看了看一臉蒼白似隨時都會倒下的林悅藍,抿緊嘴默不作聲,好一會才道:“你不是被姓年的抓起來了嗎?”
來者沒有說話,隻是與他相互對舉著手機,生怕他有什麼不軌的舉動。
木門聲再次響起,空洞幽靜的長廊外,響起了震人心魄的腳步聲,嗒、嗒、嗒,一聲接著一聲,像注了魔力般,令人恐懼。
最終,腳步聲停止,另一個身影出現在房間裏麵。
林悅藍已無力抬頭往這邊望來,她一手緊緊扶在那個屏幕台上,一手緊緊按著自己的腹部,痛苦的呻-吟著,“痛……救救我……”
她無助的向在場的人求助著,早已忘記在場的人本就是來奪她性命的。
她視線模糊不清,隻看到前麵有個人似乎很眼熟,她撐著肚子向那人伸出沾血的手,虛弱的道:“百裏俊……百……”
林悅藍的力氣流失得太快,她另一支手已經扶不住那個屏幕台了,身體控製不住的往下滑。
她覺得好冷,整個身體都癱瘓在那灘血水當中,而渾然不知。她還竭盡全力的向那個熟悉的身影伸出蒼白無血色而又沾著血的手,輕喚:“痛,好痛……”
可是沒有人管她,那個熟悉的身影也沒有向她伸出援手。她絕望的躺在地上,任由那鑽心的痛和透心的冷慢慢包裹住她。
“再不救她,會死的哦。”小個子男人提醒了一句。
站在他對麵的男人沒有反應,依然隻是與他相互對峙相互牽製對方的行動。
站在門口的另一個身影又動了,他慢慢往這邊走來,遠遠的望著倒在地上的林悅藍,最後停在葛東不遠處,沉吟許久,道:“這就是你一直以來瞞著我的真相。”
他的聲音很滄桑低沉,葛東似乎很懼怕他,眼神微慌,臉色也有點蒼白,張了張嘴,“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