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時以後,年錦堯坐在林悅藍之前曾坐過的位置,等著手下的人收拾好殘局。
船上的防守很薄弱,至於在麵對年錦堯、歐陽爍兩方勢力同時出動的時候,是不可能抵擋住多久的。
現在連唯一的籌碼都不在了,葛東早已無路可逃。
或者說他根本就沒打算過要逃,他安靜的坐在原來的位置上,看著年錦堯、歐陽爍同時出現在他麵前。
歐陽爍站的位置很遠,並不打算參合年錦堯和葛東兩人之間的事,但他留下來的意圖也表示了就算這次年錦堯願意放過葛東,他也不會輕易放過這個讓歐陽家蒙羞,害得他在林悅藍心目中地位下降的罪魁禍首。
“我的兒,想見你一麵,如今可真難。”葛東平靜的看著坐在對麵的年錦堯。
年錦堯麵無表情,“別這樣叫我。”他抿著嘴,半響又吐出一句話:“你不該這樣做。”
這樣做,會逼得他真的六親不認,親手殺了葛東都有可能。
他一直逃避這一事實,有意放鬆手下人尋找葛東的蹤跡,就是想著他能知趣的不要再出現,可沒想到事與願違,葛東不但出現了,一出現就觸及了他最難忍的底線。
葛東輕輕一笑,“不該怎樣?我如果真想殺她,再把她帶出S市的時候,我就已經那樣做了。”
“你知道那樣做的後果。”年錦堯聲音冷了幾分。
葛東臉上的笑容不減,隻是冷了許多,“怎麼,知道錯怪了她這麼多年,覺得心裏過意不去想要彌補她,還是真的愛上她了?年錦堯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慈悲為懷了?這可不像你的做風。”
“我倒希望我能有原來的做風,早在瑞士的時候就該殺了你。”年錦堯冷哼回道。
葛東冷幽幽的輕笑了一聲,“那我還得感謝你不殺之恩?”
年錦堯不想和他廢話,道:“誰派你來的。”
“你覺得呢?”葛東反問。
年錦堯抿著嘴不說話,心裏幾乎本能的浮現出一個身影,也隻有那個人目前才會對這些資料感興趣。
“看來這段時間,都是他在庇佑你,既然躲得好好的,何必冒死出來。”
“服侍了老的,如今還要服侍小的。”葛東意味深長的說,“我不是你這樣的狼,野性總有一天會占據一切。像我這樣的人,一輩子都逃不出這種魔圈。”
年錦堯沒由得憤怒的拍了一下桌子站起來瞪著他:“我給過你機會!”
在瑞士放過葛東,就是念及養育之恩,可誰能料到,葛東到最後還是加入了他和查家的戰爭中來。
敵對關係,根本就不可能像他想得那麼簡單的化解。
“臨死前,我隻是想看看憑林維山的本事,在那麼短的幾年裏,收集了多少針對老爺的資料。”葛東慢悠悠的抬頭看著他,“我沒想過在這垂幕之年,還能逃到哪裏去。不過,我很意外,你會這麼在乎他的女兒。”
“紐約的時局想必你自己也看到了,那些還隻是冰山一角,如果我真想讓查程龍坐牢,絕對可以辦到。”
葛東看著他慢慢坐了下來,臉色很差,“那到現在還沒走這一步的原因是什麼?我可不認為你真有那麼仁慈,為了報答可笑的養育之恩,還是為了顧及查月影肚子裏的孩子?”
“孩子?養育之恩?”年錦堯冷冷一笑,“真難為你和查程龍,這麼多年前後明裏暗裏以撫養之名監視著我,或許吧,我到現在沒有真正報複你們的原因,有那麼一點念及舊情,可絕對不會是因為查月影肚子裏的孩子。”
海風吹起他的發梢,讓他英俊的臉龐在這一刻像地獄來的撒旦一般陰冷。
葛東麵色微變,沉著臉沒有說話。
年錦堯暫停了和他的談話,揮手招來一個隨從,遞來一份文件,扔到他麵前:“這些隻是一部分記錄備份,你可以先看看,好好回憶回憶,年輕的時候幹了多少傷天害理的勾當。”
他站起身,命人看著葛東,自己則來到甲板另一處。
那裏,躺著受傷的千裏香,和守護在她身邊的百裏俊。
看到年錦堯走過來,百裏俊臉色很難看,擋在千裏香麵前,低頭卑微的輕道:“年先生……我……”
“是你自己動手,還是我派人動手。”年錦堯冷臉看著他,又越過他看了一眼他身後靠坐在船欄處的千裏香。
“年先生,這件事有誤會……”百裏俊情急的擺手,在年錦堯麵前哪還有半點神偷的氣勢。
千裏香氣不過,厭惡的衝他吼:“你閉嘴,我不要你來替我出頭!”
“你閉嘴!”百裏俊回頭瞪她一眼,又重新望向年錦堯,堅定的擋在千裏香麵前不讓。
“記得明軒以前曾提醒過我,說你隻認錢不認人,接過查程龍的任務、葛東的、當然還跟了查子軼身後一段時間。以前的事我既往不咎,就連之前你和若欣聯合起來犯的那些事,我也網開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