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錦堯平靜的訴說著,“你向我保證你們會忠心聽令於我,我才不惜一切代價從歐陽爍手裏贖回她,可是……”他頓了頓,“你看到了是怎樣的結果。”
他西裝上還有林悅藍衣服上帶給他的莫連茹的血,無形中向兩人證實著他說的事實。
“百裏俊,你走吧,我不需要你救,這件事與你無頭。”千裏香掙紮著站了起來,扶著欄杆對年錦堯道:“姓年的,是我把林悅藍的住址透露出去的,這件事你知道,我也不打算否認。”
“我當然知道,我會讓你為此付出應有的代價。”年錦堯冷眼看著她,她右手手腕處被簡單纏了止血布條,但依然有血緩緩從裏麵溢出來,濕了布條,變成黑紅色。
手腕再往上一點的手肘處,還有另外一處槍傷,也有血不停從洞口流出,因時間長不處理而變成黑紅色。
他臉色很難看很難看,幾乎快要抑製不住自己衝上前親手殺了千裏香,如果他們不及時趕到打偏了千裏香的手,歪打了的那一槍就有可能直穿過林悅藍的大腦,而不是現在隻打中了莫連茹的左手手臂。
兩槍,一槍是年錦堯擊中的,另一槍,則是歐陽爍。
“想知道他從我手裏贖回你花了什麼些代價嗎?”
一個聲音參與進來,千裏香抬頭看著出現的人,臉色變了變,“歐陽爍!”
來者優雅的輕輕點頭,“千裏香小姐,好久不見。”
“你這個混蛋!”千裏香惡狠狠的罵了一聲。
莫名其妙被罵,歐陽爍俊眉微擰:“看來我們之間也有不少誤會,是看守做了什麼不合規矩的事嗎?”
千裏香扭開頭去不看他,冷哼一聲:“假惺惺。”
歐陽爍麵色略顯尷尬,歐陽家有獨立的監獄牢房,隻不過這些看守都是些血性男人,如果有女性犯人,想必會做出一些不合規矩的事也是常有的。
在從年錦堯手裏搶走千裏香之後,歐陽爍從她口中得到了想要的信息過後就沒再見過她,基本上都忘記她的存在,還是年錦堯給出的贖金讓他有些意外這個女人的價值。
“你恨我是情有可原,恨這位年先生我就不明白了,為了拉攏你和這位百裏俊先生,他可是花了大代價,讓出了天朝河臨邊的一座城區,規劃到了歐陽家的地盤,隻不過……”他說到一半停了下來,側頭看了年錦堯一眼,輕嘲的說:“結果還真是讓人失望。”
他從身後的隨從手裏接過一支手槍,對準千裏香,“太久沒用這個東西,有些手生,我覺得剛才那一槍不該打在你手肘上,應該打在這裏。”他用槍口對著自己的腦袋比劃一下。
百裏俊臉色難看至極,望向年錦堯,“年先生!”
“你看到了,她要殺林悅藍。”年錦堯麵無表情,“百裏,我信任過你兩次。你們就是用這樣的行為來報答我。”
年錦堯往後退了兩步轉過身去,“百裏,你現在動手,我還可以留她全屍,往後讓你有個地方祭拜,否則……葬身這大海,是她最終的歸宿。”
“年先生!”百裏俊情急的又喊了一聲,可他親眼目睹了千裏香犯下的錯,這個時候,單憑一張嘴,又怎麼能湮滅這一切、又怎麼可能有所改變。
他站在千裏香麵前,依舊不動,沒有半點要反抗的樣子。
不是他不想反抗,而是不管怎樣反抗,最終結果都是一樣。
船裏船外、天上海裏,都是年錦堯和歐陽爍的人,他們就是一群困獸,無處可逃。
“你走吧俊。”千裏香平靜的接受這一切,“這是我應得的,我不怨。我隻怨沒能親手殺了林悅藍,卻傷了莫先生的孩子……”
想到意外受傷的莫連茹,千裏香眼裏多了幾分自責和內疚。
她要殺的是林悅藍,從沒想過要去傷害莫藍天的遺孤,可事實總不按它應有的軌跡行走。
拿著槍的歐陽爍眼裏閃爍異樣光芒,他多少明白千裏香對林悅藍的態度為何如此,因為兩個孩子,更因為莫藍天。
他將槍遞給百裏俊,道:“你的老拍檔早就芳心暗許那姓莫的了,那一槍是她替莫藍天不值而開的,隻可惜,她似乎並不知道莫藍天還活著。”
他的話讓百裏俊臉色一變,更讓千裏香麵色慘白:“你——說什麼?”
“你想殺林悅藍的心情,就跟我想殺了莫藍天的心情是一樣的。”歐陽爍漠然的看著她,用這一句話清楚的回應了她心中的不確定。
他見百裏俊光站著不動,將槍硬塞給他,和年錦堯一樣,將選擇留給百裏俊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