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389章 年刑霖(1 / 2)

這個時候,兩人倒難得有了共同態度——沉默。

歐陽爍並不是心狠手辣之人,隻不過在被觸及到底線之後,才會適當反抗。

就算族長之位差點被六房的人謀竄,他依然念及歐陽姓這個姓氏所蘊含的血緣而沒有趕盡殺絕,隻做了應有的處罰。

可對於千裏香,他和年錦堯應該是一樣的吧,單純的為了林悅藍做出的選擇而已。

不殺這樣的人,後期對林悅藍永遠是個危害。或許早在之前,就不該留下千裏香的活口。

就好比葛東,如果年錦堯不那麼心軟在瑞士的時候放過他,他現在哪有機會出現在這裏再次傷害林悅藍?

不過現在,還是輪到他了,這些事最終都會有個結果的。

歐陽爍沒有隨年錦堯走向甲板上的餐桌,這件事是年錦堯和葛東兩人之間的事,他現在還不需要介入,他要等,等到年錦堯做出選擇的那一刻。

年錦堯來到桌前,平靜的取走那疊資料,然後坐下,抬頭看著葛東。

“這都是命吧。”葛東先開了口,語氣說不出的寂寥,“當初老爺一眼看到林維山的時候,就決定把他帶到美國去培養,後來轉交給你父親,做了你父親手下。現在想想,都是命運安排好了的吧,誰能想到他會是林惠慈的養子。冥冥之中,他和那個女人還是有所牽連。”

“您到現在還認為,是查程龍看中了他嗎?”年錦堯冷冷一笑。

葛東神色一頓,隨即釋然:“也是,這也解釋了他為什麼從一開始就在暗裏收集先生的條條罪行。”他停頓一下,又說:“可我不明白,他怎麼就那麼肯定,先生不會對他的家庭進行嚴密調查。”

如果認真調查過,查程龍也會少走許多彎路。

年錦堯輕嘲一笑:“查程龍那麼自大,林維山再聰明也隻是一個手下而已。”

林維山不是恩怨的源頭,恩怨的源頭是林惠慈。

看林維山所做的記錄中少許自語,看得出在接近查程龍之後,他就已經知道了查程龍和林惠慈曾經的關係,這麼說來,早在林悅藍出世之前,他就已經知道自己和林惠慈沒有血緣關係了,隻不過一直沒有表露出來。

“不管怎樣,隔了這麼多年,他還是做到了他想做的。”葛東麵露疲態。

雖然二十年前林維山逃過那一劫活了下來,並沒有立刻將調查查程龍的資料交給有關部門,而是選擇帶著這些秘密和一家人躲在偏遠城市生活,或許是為了顧及當時還年輕在世的林惠慈,或許是為了讓林悅藍快樂成長,不過到現在為止,這一切都隻是一個過渡而已。

對林維山,葛東是不甘心的,這個角色最終取代了他在年城麵前的位置,對他這種人來說,絕對是致命不甘的打擊。

他努力那麼多、付出那麼多,可最後得到的卻少之又少。

看林維山,輕易就成了年城的心腹,又有一個美滿的家庭,妻子、孩子、溫柔的母親,這一切都是葛東從沒有過的。

他斷了右手,成了殘疾,在心靈上就已經矮了幾分,這些年又一直將注意力放在年錦堯身上,按查程龍的命令監視著他、引導著他,卻從沒想過要去結婚生子成家立業。

等回過頭往回看時,他痛恨奪走他一切的對方早就不在了,就連對他一向輕視的年城也早就化做一團灰沒了,他卻還在執著於將恨不停延續延升下去。

年錦堯見他低頭不說話,拋出話題:“說吧,查子軼拿什麼條件來跟我換這些資料。”

葛東從回憶中走出來,抬頭看著麵前這個從八歲時就由自己一手撫養的男人,神色複雜萬分。

他現在開始明白查程龍不顧一切將所有事交給查子軼,自己卻躲在小地方替林惠慈守墓的行為了,人到了一定的年齡,什麼都不重要了,自己的心和自由才是最重要的。

他們老了,屬於他們的時代早就不在了。

“小堯啊。”他突然輕聲喊了一句年錦堯的名字,這個名字還是他找到遺孤年刑霖時為他改的名,這一叫就叫了二十多年。

年錦堯雙眼泛著複雜的光芒,抿著嘴沒有應答,隻安靜的看著葛東。

“哦不,應該叫你小霖。”葛東自顧的笑了笑,“年刑霖這個名字似乎更適合你。”

年錦堯垂下眼瞼,將眼裏那複雜之色全都掩飾起來,依舊沒有接話。

年刑霖,這個名字真的好遙遠啊,感覺像是另一個他的經曆,而那個他早在八歲的時候就已經死了。

母親在他年幼時就患病早逝,忙碌的父親卻時常會抽大把時間陪他玩耍,和他談心解悶,努力從爸爸的角色過渡成母親的角色,給予他不一樣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