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想告訴她,這些了日子他其實一直都在尋找她的蹤跡,隻是害怕打擾她,不敢找得太緊,否則哪需要找年錦堯,直接去見她就好。
他好多話想和她聊一聊,就算拋開其它所有關係,她單純的再依賴他一次也好。
他忘不掉把她從草原上救回來之後的所有經曆,她發燒時躲在他懷裏的小模樣、她害怕時也喜歡鑽到他身後時的樣子,都深深刻在腦海裏。
可突然間,有人告訴他,她身上或許流淌著祖上相同的血液,那種滋味可比吃了黃蓮還要苦。
一直以來,他就承認自己對林悅藍有一種特殊的執著和吸引,可他沒想到這會是親情間的吸引。
“可笑吧。”幽然間,他輕聲細語,望向林悅藍的目光充滿自嘲,“是的,很可笑。”
他找了那麼多年都沒找到大伯,怎麼突然間就竄出一個堂妹呢。
歐陽爍想不通,腦子走進了一個死胡同,總是轉不出來。
這讓他很苦悶,胸口很難受,不知發泄點在哪裏,也不知道該如何發泄。
林悅藍蒼白無血色的麵孔看起來憔悴無比,緊閉的眼瞼沒有要動的意思。
歐陽爍就這樣坐著,自言自語。
“那一次沒把你送回他身邊就好了。”他苦澀一笑,修長的手臂拘謹的放在膝蓋上不動。
這算是命吧,那次林悅藍突發高燒進醫院,本該沒什麼事的,卻在那次被那雨傑下毒手害得她流產,失去了孩子的同時還差點送命。
如果沒有那次事件,他或許不會把林悅藍還給年錦堯……那後麵的事自然也會發生改變,關於血緣這件可笑的事更不可能發生了。
歐陽爍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DNA驗證明明還沒做,他不願做也不敢做,可心裏卻隱隱有種不安的感覺,在警告著他不許跨過那條界線。
對林悅藍的界線。
仿佛他的內心,其實已經開始認同了這一設定。
“不該,不該這樣的。”歐陽爍突然站了起來,很是躁動不安的在病房裏來回走動,俊眉長皺,就沒有舒展開的時候。
他突然停下腳步,目光緊緊的鎖定在林悅藍臉上。
他有些不甘,甚至有幾絲憤恨,林悅藍昏迷這麼多天經常胡言亂語中,卻從沒提起過他的名字。
在他看來,林悅藍曾那樣無條件的信任依賴他,而今他卻連個莫藍天都比不上,那種被輕視的感覺,很悶。
他同一個姿勢、同一個位置站了好半響,剛想朝林悅藍靠近的時候,外麵突然有了響動,似乎有人進了外麵的客廳。
下一秒,就聽腳步聲向病房內間走來,他轉過頭,便瞧見了一個意外的身影。
“媽!”他頓住腳,不可置信出現在病房裏的人居然是遠遊的肖琴芝。
肖琴芝白了他一眼,沒理他,徑直走向病床,愛憐的打量了林悅藍一會,忍不住歎了口氣:“這丫頭受苦了。”
“媽,您怎麼來這裏了,爸呢?”歐陽爍蹙著眉問,並朝門外探了探,卻隻看到坐在沙發上的王明軒,不見歐陽高瀾。
“你爸回去了。”肖琴芝轉頭瞪了他一眼,“你撇下族裏的事不管,你爸隻好回去暫時頂班了,否則族裏還不鬧翻天。”
歐陽爍知道自己這次做的事太過分,理虧沒有吭聲。
“你老祖宗說的事是真的?”
肖琴芝小聲問了句,就引得歐陽爍耐心漸失:“媽,別在這裏提這件事。”
肖琴芝知道他在回避什麼,神色凝重的看著他:“你打算在這裏守多久?不管是不是真的,你得做個鑒定才知道。”
“媽,您去酒店接上小若回去吧。”歐陽爍避開不談。
肖琴芝難得沒有心思開自己兒子玩笑,隻是惆悵的歎息道:“你這樣,會讓那若傷心難過的。”
歐陽爍側頭望著外麵的天空,沒有接話。
對那若,他愧疚心也不少,可他無暇理會。大概兩人認識得太久,太了解對方,讓他知道不管他做了什麼,就算那若傷心難過,她也會保持沉默。
“那……你先跟我去趟酒店吧,有什麼話你當麵跟小若交代,讓她先回去,你要想繼續留在這裏,也沒關係。”肖琴芝是個體貼的母親,這個時候她不會強迫歐陽爍做什麼。
這種複雜的心情她或許不能體會,但她是歐陽爍的母親,是看著他長大的人,對他是開心是難過還是很輕易能看得出來的。
這次老兩口提前結束遠遊匆忙趕回來,一方麵是接到老祖宗的命令,回去維護剛穩定下來的族內大小事務,還有一個就是擔心歐陽爍在這邊的情況。
那若的電話雖什麼都沒說,但肖琴芝聽得出來這個媳婦有多無奈無助,她必須過來勸說歐陽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