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剛確實不願意去救王氏。
首先,薛義說王氏憑借“兩相知”知道了自己的位置,還說有情人才能使用此寶。這點薛剛就不怎麼相信。
在他的記憶裏,薛義為了功名富貴,不僅把自己出賣了,還把王氏親手打死了。
就這德行,還能說薛義對王氏有情?會不會是薛義所言有詐?要知道,他可是有背叛的“前科”的。
其次,退一萬步說,薛義是失手誤傷,他本心的確對王氏有情。但是,要想從縣衙的大牢之中救出王氏,談何容易?
青山城雖小,但同樣的,臥虎山的實力也不強。整座山上的男女老幼加起來才五百多人。這點實力去打縣城,勝負實未可知。
最後,薛剛還有一點私心。就算走了狗屎運,真把王氏救出來了,又該如何善後?
自己可是武則天的眼中釘肉中刺,真的有人認出了自己,朝廷大軍殺至。不僅僅自己性命難保,臥虎山上下也得玉石俱焚,為了救一個王氏,值得嗎?
當然了,麵對紀鸞英,薛剛可不能實話實說,他隻得滿臉笑意,把第二個理由說了出來,另外把第三個理由也略提了一下。
他說道:“我倒是不怕死。隻是救出嫂夫人之後,朝廷大軍殺到。到時候,不僅山寨難保,嫂夫人還是難逃活命。咱們這不是偷雞不成反蝕一把米嗎?”
紀鸞英知錯能改,站起身來微微一福,滿懷歉意地說道:“還是夫君想的周詳,妾身錯怪夫君了。”
“賢妻快快請起。咱們夫妻一體,何必客氣?”
薛義的失望之色溢於言表,道:“原來臥虎寨的實力如此弱小。剛才聽弟妹的話,還以為……唉,看來賢妻是難脫此難了。”
紀鸞英的麵色有些尷尬,道:“我……我……”
“哼!那也不然。”正在這時,紀龍插話道:“要說強攻青山縣,我們臥虎寨的確不一定能夠成功。但要說救人,對我來講就如同探囊取物,反掌觀紋一般容易。”
薛義大惑不解,道:“紀兄何出此言?”
“說句不恭敬的話,你們幾位的腦子也太直了。為啥救人一定要攻縣城?咱們把大牢打開,再把人領出來不就完了嗎?”
薛義道:“你越說我還越糊塗了。”
紀虎道:“大哥,你就別賣關子了,真是急死個人。你不說,那我可就說了。”
“好,我說,其實是這麼回事。這青山城離著臥虎山才四十裏。咱們兄弟悶了,也常常去青山城玩耍一番。就這樣,我們結識了兩個好朋友,一個叫張三發,另外一個叫李四海。”
紀虎補充道:“這兩個人都是大牢裏的獄卒。與我們哥倆意氣相投,一個頭磕在地上,結為了異姓的兄弟。不願同年同月同日生,但願同年同月同日同日死。您說,有他們幫忙,救嫂夫人還不容易嗎?”
薛剛道:“就算有了兩個內應,那還有其他牢子呢?”
“其他人就更好辦了,使銀子唄。”
“銀……銀子?嫂夫人乃是朝廷欽犯,那能成嗎?”
“怎麼不成?有錢能使鬼推磨。您以前是三爵主,高高在上,不明白下麵獄卒的心思。隻要有了銀子,別說私自放人了,哪怕是獻出自己的老娘,他們都幹得出來。”
“這可是誅九族的重罪!他們就不怕朝廷報複?”
“有了銀子,人家就隱姓埋名遠走高飛做一個富家翁了,隻要不自己作死,朝廷有什麼辦法?”
紀鸞英道:“盡然如此,那我們就趕快下山吧!咱們偷偷把人救出來,誰也不知是夫君幹的。”
薛剛是百般不願,盡管紀龍紀虎說得容易,但誰知道會不會節外生枝?萬一身份暴露,可就悔之晚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