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易之問心無愧,同樣的,薛剛也心裏沒鬼。他冷哼一聲,道:“有何不敢?”
“好!就請王監正誠心對著這個卷軸禱告,您的誓言自然就會應驗。”
“這麼神奇?”
薛剛將信將疑,按照張昌宗的指點對著卷軸禱告:“我王元寶願發重誓,絕對沒有派人擄走長孫倩。但有半句虛言,天打五雷轟!”
說來也怪,這僅僅是他的內心禱告,既沒有宣之於口,也沒用心念印出。
但就在他剛剛禱告完之後,卷軸內已經出現了他的誓言,一字不差。字跡殷紅如血。
張昌宗見誓言已經生成,同時自己也誠心發誓。
轟!
待二人的誓言都在那卷軸內生成,忽然晴天打了個霹靂。緊接著,卷軸上出現了一個古拙的印章,印章上有幾個古怪的青色文字。
“大自在天魔……”
雖然不認識這幾個字,但薛剛還是念了出來。
有古怪!
這個卷軸果然不凡!
薛剛暗叫了一聲僥幸,幸虧自己心裏沒鬼,要不然還麻煩了。無論在哪個神話傳說中,“大自在天魔”都是幾乎與佛祖比肩的人物,豈是自己能糊弄的?
等等……這個“大自在天魔”的“天”字?
薛剛忽然想到,當初自己在青山城殺了妖道孫秀影,曾經得了一塊古怪的玉牌,上麵的字自己也是全然不識。
不過有個字,整好跟這個“天”字一模一樣!這兩者之間到底有什麼關係?
正在這時,張昌宗的聲音又幽幽傳來,道:“王監正,既然你我已然發下誓言,那就證明此事與我們都沒關係。很可能是有什麼宵小之徒趁亂擄走了小娘子。咱們的賭約不如就此作罷?”
要是往常,薛剛肯定不會善罷甘休。比如推說這個卷軸是張昌宗所出,誰知道有什麼古怪?這隻能證明他王元寶的清白,卻證明不了張昌宗的清白。
不過現在,無論“大自在天魔”還是“古怪的玉牌”,都弄得他神思不屬,也就懶得繼續胡攪蠻纏了。
還是那句話,看一看又不會少一塊肉去。張昌宗沒必要為了這點小事撒謊。
於是,他點了點頭,也就點頭允了。
長孫倩失蹤,其實對薛剛來講未嚐不是一件好事,畢竟女兒心事難猜測,萬一她今天執意要和張昌宗成親,薛剛才真是無可奈何。
所以,出了張府,薛剛的心情也還算不錯。隻以為此事算是告一段落,接下來慢慢查訪長孫倩也就是了。
不過,等他回到府才發現什麼叫做造化弄人,天意難測。
但見客廳之內,自己的兩世仇人薛義正笑意吟吟地喝茶呢,在他的旁邊,還有一個巨大的布口袋。
那布口袋微微顫動,顯然裏麵是有活物。
一股不祥的預感湧上了薛剛的心頭,他問道:“薛指揮,這是什麼東西?”
“哈哈,好叫王監正得知,這是某家送給您的一份大禮。”
“什麼禮物?”
“王監正一看便知,包您滿意。”
說著話,薛義已經把布口袋打開了,裏麵正是長孫倩!佳人這時候被五花大綁,嘴裏還塞了一塊白布。
可能那布口袋有隔聲之能,到了現在薛剛才聽到她嗚嗚的聲音。
薛剛沉聲道:“這是怎麼回事?”
薛義說道“世人皆知王監正青睞此女,可是那張昌宗卻橫刀奪愛。薛某人不才,卻是寧願甘冒奇險,也要促成您和長孫小娘子的一場好姻緣。”
“哦?是嗎?”薛剛道:“薛指揮,您是什麼人我是什麼人,你我都心中有數。有些事還是坦誠相待為好。要不然互相猜忌起來,對你我都不算什麼好事。”
噗通!
梆梆梆~
忽然,薛義跪倒在地連磕了幾個響頭,道:“王監正,救我,救我啊!您要是不救我,某家就會死無葬身之地。”
“薛指揮快快請起。”薛剛把趕緊薛義扶起,道:“到底怎麼回事?你有什麼難處,盡管說出來,但能幫得上忙的,王某人義不容辭。”
薛義似乎頗為感動,道:“王監正果然高義!是這麼回事,張昌宗已經知道了,您彈劾他那本賬冊,是我給您的。現在他正準備置我於死地呢。”
薛剛道:“這有什麼?您身為五城兵馬司指揮使,身上背的彈劾還少麼?反正虱子多了不咬,債多了不愁。”
“這次可不一樣。他不僅僅是派人彈劾我,還暗中聯絡了一些江湖亡命,準備刺殺我。兄弟我不怕官麵上的彈劾,但對這種刺殺,還真是沒什麼好辦法,隻能閉目就死。現在也隻有您能救我了。”